第26章（第3頁）

警探先生頗有點一言難盡，但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露馬腳，只在進入單獨的辦公室后，板著一張正經(jīng)臉看向明顯更適合問話的哈斯塔——

哈斯塔在擼貓。

貓很溫暖，很柔軟，窩在懷里淺淺地起伏，像世上最迷你的深淵正在呼吸。

他掀起黃色的袍角從黑貓的背脊撫向尾梢，帶起一串舒適的呼嚕聲，就像本該危險的深淵在他掌下馴服，令哈斯塔的精神感到滿足。

一旁的達斯汀：“…………咳！咳?。　?/p>

哈斯塔終于回神，看向正激動且拘謹?shù)匦踹蹲约旱男叛?，因沒脫防護服，聲音有些含糊沉悶的老尼爾：“我要知道關(guān)于搖籃教的一切信息。”

達斯汀點頭補充：“尤其是搖籃教和失蹤案的聯(lián)系?！?/p>

“……”老尼爾止住話頭，“我無法確定失蹤案和搖籃教有沒有關(guān)系，只能把自己接觸搖籃教的過程說給諸位聽?！?/p>

“有關(guān)或無關(guān)，交由諸位自行判斷?！?/p>

哈斯塔懷里的深淵動了動，貓腦袋轉(zhuǎn)向老尼爾。

老尼爾垂下頭顱，神情因防護服的遮擋看不清晰，只有傳出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像在進行一場自我宣判或告解：

“我開始接觸搖籃教，是在三年之前?！?/p>

“那一年其實也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只是某天我在處決一對不慎撞破幫派機密的普通夫妻后，看著臺階上的雪被血染紅，忽然產(chǎn)生一種可笑的懺悔感。”

懺悔本身并不可笑，可笑的是他這個懺悔的人。

一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忽然對自己的罪行懺悔，這和鱷魚流眼淚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我走進了教堂。在那棟光明的建筑里呆了一個下午，又什么告解詞都沒說地走出來。”

教堂那個光明、上帝所在之地，完全不適合他這種明知自己罪孽深重、不可原諒，卻還想尋找內(nèi)心平靜的罪人。

“我浸在黑暗中太久，就算在老死前要信仰什么，那大概也只能是同在黑暗中的神明?！?/p>

“而恰好，搖籃教所信仰的就是這樣一群神明?！?/p>

哈斯塔集中精神，感覺老尼爾要說到正餐了。

黑貓依舊懶散地窩在他身上，只忽然用長長的絨尾卷了一下他的精神觸須。

“……”哈斯塔當(dāng)場把貓丟到了地上！內(nèi)心的聲音更是震大驚：

他在干什么？？為什么要用尾巴勾你的精神觸須？？這跟不戰(zhàn)斗的時候親吻敵人的武器有什么區(qū)別？

老尼爾都被哈斯塔這突然摔貓的動作驚了一下，困惑地抬起頭：“請問……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哈斯塔感覺不妥大發(fā)了，但被他丟下地面的黑貓只是在哪被丟下，就在哪揣著貓爪老神在在地趴下，只有那條越界的尾巴還在緩慢地舞動著，黑曼蛇一樣精準(zhǔn)纏住哈斯塔的一根精神觸須。

這次哈斯塔看得更清楚：在他的黃袍之下，無數(shù)精神觸須正因他之前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而溢散出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