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頁）

這倆是怎么搞上的！

“……”達(dá)斯汀心想你這是沒見到這兩位在扶梯入口推拉。

他麻木地給芬尼安傳授經(jīng)驗：“你把他們看成兩個gpt在裝人聊天就得了。”

哈斯塔捕捉到兩位同行者的吐槽，對于達(dá)斯汀打的比方感到不滿。但比起計較“怎么能拿ai那種東西比喻我”，他更在意：“什么是許阿德斯？”

“就是畢宿星團(tuán)?！眊8273適時地向側(cè)退開，“根據(jù)我所查到的信息，搖籃教傾向于認(rèn)為黃衣之王·哈斯塔，就居住于畢宿五，也就是金牛座中最亮的一顆恒星上?！?/p>

“那里有卡爾克薩——一座古代城市的遺跡。哈斯塔，就棲息在卡爾克薩旁的哈利之湖中?！?/p>

內(nèi)心的聲音忽然陷入了沉默。

哈斯塔盯視前方的舞臺，一時失卻了言語。

g8273提供的信息簡潔凝練，像是將哈斯塔用23年時間追溯的“我究竟是誰，我來自何處”——這個似乎永遠(yuǎn)無法得到解答的問題，在5秒內(nèi)概述完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為得知答案而激動，還是悵然觸動。茫然之后，他聽見自己再度出聲：“畢宿五——”

“是一顆普通的恒星。”

g8273仿佛預(yù)料到他會問什么：“在查到搖籃教關(guān)于你的記載之后，我就借公司的衛(wèi)星，特意觀測過畢宿五的情況?！?/p>

“沒有卡爾克薩，也沒有哈利之湖。那就是一顆普通的恒星?！?/p>

g8273的聲音堪稱柔和了，似乎知道自己正在宣判一場近似于精神上的死刑。

襤褸的黃袍在黑暗中驟然漲縮了幾回，像一顆漂浮在深海中的心臟，在幾下劇烈的搏動后終歸沉寂。

達(dá)斯汀和芬尼安不約而同地投來擔(dān)心的目光，哈斯塔聽見臺上的合唱者在以一種單調(diào)低沉、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唱詞：

“……失落的卡爾克薩矗立霧中，

在深淵中投射通天高塔之姿?！?/p>

……這不可能是真的。

內(nèi)心的聲音沉沉地響起：

我討厭許阿德斯這個名字。但懷念‘卡爾克薩’。而且——如果卡爾克薩不曾存在，我們又是如何誕生的？

這只是個游戲的世界，哈斯塔……我們怎么能在游戲里尋找真實的來處？也許我們不該在游戲里停留這么久，甚至縱許虛假混淆了真實。

哈斯塔無意指出，最初就是內(nèi)心的聲音強(qiáng)烈要求他花更多時間停留在游戲中的。

大概是之前g8273對他造成的改造影響還沒褪卻，他能明顯感覺到在自己身軀的中心，有某種拳頭大小的東西在瘋狂地顫動，像在尖叫著想將快把自己撐爆的陌生情緒擠出體外。

他暫時不知該如何處置這種從未有過的感知，只能姑且全部忽略，重新向舞臺投去目光。

一切氣息從四面八方混雜著浸入感官。

他能嗅出右手邊的涅槃幫首領(lǐng)身上那瀕臨死亡的老朽氣息，能嗅出左手邊的□□幫眾壓抑著的激動期待。

絕大多數(shù)觀眾都在放松地欣賞臺上的戲劇；更遠(yuǎn)的舞臺后臺里，有兩名大概是搖籃教牧師的人在虔誠地進(jìn)行悼念。

——然后，他在這些混雜無序的氣味中，嗅到了一股更加濃烈、更加整齊劃一的信號：

gaba、腎上腺素、促甲狀腺激素……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