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發(fā)梢輕掃過鼻尖,晚風掀起晾曬的白色床單,光影流動如河。
第一個吻落在發(fā)際,靠近額頭淤青,微微癢,像蝴蝶的觸角。沈新月不由屏住呼吸,感覺到她唇瓣微涼,帶一點太陽曬過的暖。
第二個吻停在眼角,那里還殘留著嬉鬧時的淚花,她呼吸亂了,沈新月聽見她xiong腔急促的鼓點。
當?shù)谌齻€吻即將落在唇上,呼吸相聞的距離,沈新月猛地睜開眼,扯落她的口罩,捉住人手腕往前一帶,禁錮在懷。
行動間,晾衣桿滾落在地,驚飛檐下乳燕,反客為主,把這些日子偷來的每一個吻都認認真真施行一遍,沈新月親得又兇又狠。
她指節(jié)蜷縮在身前,喉嚨“嗚嗚”,掙扎幾下,渾身骨頭卸了力氣,整個人軟掉。
藥香交纏在呼吸間,愈發(fā)濃郁,混雜她身上特有的苦苦橘子花香,沈新月緩緩睜開眼,想好好看看她口罩下的臉,遠方傳來游客笑鬧聲,江有盈猛地推開。
隨之而來是不輕不重一個女人巴掌。
手捂臉,沈新月傻住。
“干嘛打我?”
“你欠打。”江有盈抓起藥瓶,一陣風刮走。
沈新月橫在躺椅,想起前陣子網(wǎng)上很流行的一段舔狗文案:其實被女人扇巴掌時,首先飄過來的是香……
香是香的,痛卻沒那么痛,她喜歡我怎么會舍得真打,害羞嘛!
掏出手機,切換前置攝像頭,沈新月碰碰額頭鼓起的青紅大包,又不知聯(lián)想到什么,睜大眼睛,舌頂腮。
被自己蠢樣笑到,她趕緊恢復表情,手揉臉蛋。
很不好意思講,確實有爽到。
哎呀羞死人,沈新月跳起,一口氣跑回家。
搖椅晃蕩,白色棉質床單被風鼓起,大樹橫生的枝條間綴滿嫩芽,藥瓶在手心攥得發(fā)燙。
江有盈倚立在二樓圍欄邊,看沈新月像只受驚的兔子拔足跑遠,直至消失,眼前恍惚,白浪般的光影里,她模糊的影子跌撞落入心河,手指觸碰嘴唇,那里還留小獸兇蠻的齒痕。
“小混蛋。”
躺椅搖晃不休,仿佛還承載著那人溫熱的重量。
江有盈發(fā)送到社交媒體的泥潭照片起先沒什么流量,卻不知是何種機緣巧合被人刷到,幾個大學生專程搭車來找,說想玩。
當時沈新月正在院子里曬南瓜子,接到電話,急忙趕去隔壁院子。
江師傅不在家,兩臺挖掘機最近有一臺開回來了,她幫村里人在山上挖路。
村里有個鄭老頭,這些年一直跟老伴住在山上,年前老伴走了,老頭執(zhí)拗不肯下山,子女勸說不得,說干脆把上山路修整一遍,夯實,免得夏天雨水多,老人行走不便,摔跤。
老板不在,自然是民宿管家招待,三女兩男,沈新月麻利安排入住,帶她們在村子里四處閑逛,引著去小安那喝了咖啡,直接去泥潭。
沈新月早就不是初到秀坪的都市麗人打扮了,長發(fā)隨意團個丸子,寬松大花褲衩,長袖衛(wèi)衣,腳踩粉紅塑料拖鞋,她蹲在田坎邊,跟泥潭里幾個大學生閑聊天,邀請他們夏天花開的時候還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