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慢慢悠悠,從秀坪到長水這條路江有盈獨自來回了許多年,身側(cè)空空她首次品味到寂寞。
芳芳姐沒那么小氣,稱出來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一塊兩塊,發(fā)不了財,姐不是那種人。”
聽說沈新月因為摔跤淋雨沒來,怪牽掛她,“吃藥了吧?睡著了嗎?”
“給喂了包感冒沖劑,現(xiàn)在應(yīng)該睡下了?!苯杏?。
“喂”這個詞兒把芳芳姐逗笑,“帶小孩似的?!?/p>
“可不就是小孩?!苯杏残Γ抗庾兊蒙钸h,眼前有畫面浮現(xiàn),“小哭包一天哭八百回?!?/p>
芳芳姐去前臺取了現(xiàn)金,錢攥手里先不著急給,倚在那跟她聊天,“那以后什么打算。”
“誰知道她的。”說到這個,江有盈沉下臉,給前臺蹲的那只招財貓彈個腦瓜崩。
芳芳姐“欸”一嗓,“干什么呢,這是人家吉祥物。”
好吧,摸摸招財貓腦袋,算是安撫,江有盈接過錢,抬手打個招呼,走了。
貓貓民宿的門窗是一早就在她店里定制的,劉武喊了兩個安裝工人過來,等一上午。
“干啥去了!”
劉武有點不高興她遲到,“說好十點來的,自己看看幾點了!”
江有盈招呼工人往車上裝貨,進店,劉武的功夫茶桌邊要給自己倒水,自己也心虛,沒嗆聲。
“下雨危險?!?/p>
“欸我來我來。”劉武搶了茶壺,要重新泡,秀他新買的茶寵,江有盈看一眼窗外,還有時間,干脆坐下歇會兒。
店里長水這邊的銷售和安裝,她通通不管,秀坪那邊的跑不掉,劉武監(jiān)督著不讓她當甩手掌柜。
劉武一米八高,快兩百斤,江有盈經(jīng)常開玩笑說他長得像個潲水桶,吃得多且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吃,嘴沒閑。
他面相挺和氣的,生氣也不露兇,是陳警官介紹認識的,她們一個地方的人。
江有盈在秀坪安頓好以后,給他打了電話,那時候劉武在煤礦上打黑工,因為身份特殊,比一般工人工資低一半多。
她說秀坪好,山清水秀,人杰地靈,一個電話,劉武就決定過來。
只是走那天遇到點麻煩,工頭不肯給他結(jié)錢。便宜黑工,干得多拿得少,換誰都不舍得。
事情也簡單,江有盈說,你打他一頓不就完了。
劉武心想有道理啊,把工頭打一頓,拿錢跑了。
人到秀坪,暫時住她家里,整天躲著不敢出門,怕被抓。
江有盈說:“他敢嗎?他干的虧心事可不比你少,你那一半工錢你覺得進誰兜里了?個蠢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