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姐家的飯店在十字路口,對面就是汽車站,周遭車來人往,小電三輪駕駛艙是另外一個世界。
江有盈大概有些累了,手臂垂下,緩慢放松身體,頭靠在沈新月肩膀,閉上眼睛。
手心朝上,攤在膝蓋,沈新月動了動手指,大著膽子,牽住她。
沒有掙扎,她始終靜靜的,沈新月扭一下脖子,感覺到她的呼吸。
“你怎么了?”
“昨晚沒睡好?!彼丝跉?,音色變得嘶啞。
“失眠了嗎?”沈新月又問。
她點頭,又搖頭,“做噩夢,醒來就睡不著了?!?/p>
沈新月本想順著她話接著問下去,張了張嘴,想想又自顧搖頭。
“那我們快去吃東西,吃完回家,你去小帳篷里休息?!?/p>
“一分鐘。”江有盈呼吸變得緩慢而沉重。
她靠在她肩膀睡著了。
沈新月一動不敢動,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擔心她靠著不舒服,盡量讓肩膀下沉,沒一會兒就累得不行,但還是努力堅持。
這人嘴壞,有時干的事情也壞,還可能蹲過號子,有前科。
可她是個好人,沈新月篤定。
她喜歡她,見色起意也好,病急亂投醫(yī)想找個人陪也罷,喜歡她是事實,不可否認。
親過,抱過。
沈新月低頭,兩只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也牽到了。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特別奇妙,有些人認識好幾年,使勁擦皮都擦破了,出血了也沒擦出什么火花來。
有些人才認識沒幾天你就想跟她親嘴。
什么噩夢啊把她嚇得整夜睡不著,不會還偷偷哭了吧?
沈新月扭頭去看,她睫毛長長蓋著,眼眶微微發(fā)紅,好像是有點腫。
雌鷹般的女人,也會哭呢,沈新月想象她梨花帶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