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心合掌,笑若春風,“今天呢,都是我給你設置的考驗……”
“主要,我這人也特別潔身自好,而且十分反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辦公室戀情!”下半句是從后槽牙里一個字一個字磨出來的。
“什么叫走路沒有歪歪斜斜……”槽多無口,荒謬至極。
沈新月氣笑,“姐姐,我還沒答應要給你當助手呢,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反復強調討厭辦公室戀情?!?/p>
她試圖扳回一局,“難不成經歷過?得個人財兩空,雞飛蛋打,故此才深惡痛絕?!?/p>
腦袋左右晃晃,嘚瑟。
“我本人倒是沒有,只是見得多了。”
風吹亂她額角碎發(fā),她輕輕眨眼,指尖細細梳理,“不是都告訴你了,女子監(jiān)獄里面這種事情很常見,我是獄花,追我的人很多?!?/p>
她頓了頓,拔高嗓,“這是
沈新月撒尿淋她媽那年,七歲,長那么大第一次被打。
屁股沒被凍掉,險些被打掉。
是誰把她這些壓箱底的臊皮事抖落出去的?
一大早,沈新月躺床上,瞌睡還沒醒就聽見樓下嘰里呱啦,于秀蘭正繪聲繪色跟人講故事。
“過年,她媽帶女朋友回來,住東廂下面那間屋。天氣冷,房子又破,屋里燒了爐子,我們都擠在那屋,就嘟嘟不跟我們一起睡,嚷嚷著什么要獨立。”
“其實啊……”
外婆神神秘秘壓低嗓,盡管現場并沒有第三個人,“她媽帶來那個女朋友是新交的,她不喜歡,還喜歡前面一個,鬧別扭呢。”
早上熬粥,用昨晚的剩飯,沒多會兒就爛糊了,砂鍋里咕嘟,飛濺出滾燙的米漿,灼痛手背。
江有盈面無表情擦拭去,“阿婆還是很開明的?!?/p>
外婆嘆氣,說一開始也接受不了,“后來想通,反正有嘟嘟了,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就隨她去吧?!?/p>
老人家舊思想根深蒂固,覺得不管怎么樣都要生小孩,想來沈新月她媽當年鬧出柜,必是場轟轟烈烈的大戰(zhàn)。
木勺攪拌,防止粘鍋,江有盈安靜聆聽。
外婆繼續(xù)道:“家里就她一個,老的少的都寵著,我上樓去,給她棉褥子鋪了好幾層,小炭盆擱床尾,擔心著火外面還罩個鐵籠子,安排得妥妥?!?/p>
江有盈墻上取了雙竹筷子,拿個小碗鉆灶臺下面。這筷子從沒沾過油星,專門用來夾泡菜的。
泡菜不能見油見生水,否則要生花,腐敗變質。
她夾了幾根蘿卜條,幾根豇豆,外婆抬手接了,在小砧板上切成段。
“半夜呀,我睡得迷迷糊糊,聽見誰在說話,我坐起來,看到她媽跟她那女朋友正嘀咕,問外頭是不是下雨了。”
外婆每次說到這兒都忍不住笑。
“那傻妞妞,伸舌頭舔,說味道有點怪,還是熱的,我點了燈過去,好家伙,半床被子都shi透,屋里一股熱烘烘的尿騷味!”
這個故事江有盈聽了有不下二十回,人老了都這樣,以前的事翻來覆去說,說多少遍都不膩。
江有盈耐性好,故事常聽常新嘛,她也挺喜歡這樣跟老人家聊天的。
故事講完,粥也差不多,外婆出去看了眼,擺手,“你去叫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