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鞋跟七八厘米高,這一路走來確實不容易,腳趾塞進窄窄的鞋頭,推擠著,生疼。
秀坪村沒有寫字樓,沒有鋪著軟地毯的辦公間,實話講,她出門的時候就后悔了,可心里就是有股氣憋著,不服。
喝口咖啡,江有盈調(diào)子慢吞吞,“人家都說,手是人的
“沼澤沼澤!”
“救命救命!”
“姐姐救我!”
江有盈好端端在前頭領(lǐng)路,沒招誰沒惹誰,莫名其妙就被高跟鞋踢了。她后腦勺青痛,發(fā)尾掛塊黃泥巴,一扭頭,沈新月掉池塘里去了。
池塘不深,冬春水枯,才沒大腿,沈新月驚惶失措,像只被人一腳踹翻的小王八,水里揮舞著四肢,急撲騰。
“姐姐救我呀!”她連連呼喊。
江有盈第一反應(yīng)是要救的,往岸邊走兩步,想起什么,站那不動了,“有事好姐姐,無事小寡婦,也有你低頭求人的時候?!?/p>
這人好記仇!
“人命關(guān)天,你還說這些?!鄙蛐略抡嫦氩煌?,她跟秀坪村水田里、池塘里的爛泥巴到底有什么不解之緣,非跟她黏黏糊糊漿糊似糾纏不清。
“干嘛踢我。”江有盈趁機審問。
有句俗語,叫‘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沈新月從前十分不屑一顧。稻草管屁用,該沉還得沉。
現(xiàn)在她明白了,左右手分別抓著兩個枯掉的小蓮蓬,“姐姐我沒有踢你,是鞋跟陷入泥里面,我往外拔的時候不小心飛出去的?!?/p>
“哦,原來如此。”江有盈勾了下額角碎發(fā),“你不是說,你的鞋哪里都能走嗎?怎么會陷泥里?!?/p>
“是我井底之蛙,狂妄自大,不識廬山真面目,姐姐你夏蟲不可語冰,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這會兒倒是乖了,好聽話一籮筐一籮筐往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