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一愣,“你在擔(dān)心我嗎?”
目光從上至下掃過,又原路返回,在她面頰停留一瞬,江有盈抬身,“過來喝點熱水?!?/p>
淺棕色木地板留下的幾個大泥腳印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沈新月碎步跟隨,接過水杯,雙手捧著。
溫暖如電流竄進身體,她吸吸鼻子。
“擦臉了嗎?”江有盈問。
搖頭,沈新月摸摸臉蛋,有點痛,還有點干。
江有盈起身,返回盥洗臺挑了瓶清爽的面霜,伸手直接把人按在床邊。
小受氣包躬腰塌背,半死不活,幾縷shi發(fā)從毛巾帽里掉出來,搭在肩膀,這件睡裙領(lǐng)口開得比較大,一眼望到底。
不是故意的,她隨手抓了一件,今天這種情形,她怎么會呢,她不是那種人。
左右手揪起兩肩布料,江有盈把睡裙往后扯了扯。
驚惶抬頭,沈新月捂了下xiong口。江有盈面不改色,挖一坨面霜,點按在她兩腮和額頭。
“嗷”一聲喊痛,眼眶淚花花閃,沈新月癟嘴又要哭。
兩根手指捏住她下巴,抬起,江有盈彎腰,皺眉,“怎么弄的?!鳖~頭又腫了一大片。
“我自己撞的?!鄙蛐略吕蠈嵈?。
用腦袋撞墻撞柱子,江有盈只在電視里見過。
在她身邊坐下,一手控住她下巴,另一手將面霜輕柔涂抹開。
“為什么?!?/p>
沒忍住,打了個哭嗝,自己都膈應(yīng)到不行,再抬頭看向面前這張擔(dān)憂的臉,心里的委屈爆發(fā)成山洪,沈新月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沈碩罵我,我罵不過她,我想,要么撞死要么暈死,就什么也聽不見了。”
小表情做作得很,偏有人最吃這套,江有盈眉頭深皺,極為惱怒,又極力克制著不發(fā)作,目前安撫為主。
“你是不是傻?”
“我就是傻,我是一個大傻瓜。”沈新月嗚咽著。
丁苗若在現(xiàn)場,肯定要吐,事實是丁苗不在,自然無所顧忌,沈新月再次一頭扎進人家懷里。
“媽媽不愛我,我小時候,還說我是她的污點,如果沒有我,她會擁有一段更完美更健康的人生……”
可能有夸大成分,也可能只是沈碩當(dāng)時的氣話,但沈新月記住了,牢牢記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