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背后就是上京,無險可守,無兵可用,他怎能不慌?
消息遞進宮時已是深夜,皇帝大驚失色,連滾帶爬下了寵妃的床榻,匆匆忙忙往太極殿趕去。
先前他提過,要用北狄對付叛軍,卻屢次被傅修遠勸阻。但現(xiàn)在,傅修遠的大軍已經(jīng)被陳君遷全殲,薛義也沒了,他只能向自己的屬國求援。
匆匆寫好一封求援信,皇帝招來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北狄王庭,讓他們立刻派兵南下。解上京之圍后要多少銀子都隨他們!”
“是?!睂m人將信收好,片刻也不敢耽擱,埋頭往殿外走。
皇帝看著宮人的背影,松了口氣,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抬手去擦額上的汗。
擦到一半,他的余光瞥見殿門處有一道寒光閃過,抬眼一看,嚇得他肥碩的身子猛然一抖。
殿外站著一個人影,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尖正淋漓著殷紅的鮮血。
派去送信的宮人此刻就躺在那人腳下,一動也不動,身下是一灘暈開的血污。
那人也抬眼向他看來,邁步進了太極殿。
皇帝嚇得從椅子上跌落,手腳并用地爬出幾步,哆哆嗦嗦地靠在墻上。
“來、來人……護駕!”
他嗓音嘶啞,宛如凄厲的鬼嚎。
殿外無人應答。
他眼睜睜看著那人走到他跟前,借著微弱的燭光,他總算看清了那人的長相,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傅卿……”
寒光閃過。
皇帝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脖子一歪,沒了氣息。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何當初在一眾皇子里執(zhí)意選中他的傅修遠,會要了他的命。
傅修遠將從宮人身上找出的那封皇帝親筆信件放在了皇帝的尸身上,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太極殿中的火燭“撲”的一聲熄滅,只剩凄寒月光從敞開的殿門處斜照進來。
傅修遠走到殿外,命人將殿門緊鎖。
這場弒君行動,開始得悄無聲息,也結(jié)束得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