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要走。
孟滄一看,也來了火氣。
他堂堂郡守,肯紆尊降貴勸他一個娶過妻的人娶自己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他竟還敢拒絕!
“陳君遷!”孟滄站起身來,指著陳君遷的背影怒道,“你那娘子是罪臣沈饒的女兒,娶了她,對你有害無益!我的女兒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識抬舉……你站?。 ?/p>
陳君遷頭也沒回,背對著孟滄道:“大人,我若今日為了自己的仕途休妻,借大人之力高升,來日若有比大人更大的官以同樣的條件誘惑我,大人就不怕今日之事在孟三小姐身上重演么?”
孟滄一噎。
陳君遷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徑直離開了花園。
但他也無心回去宴席,找了個小廝問路后,獨自往女客那廂走去。
女賓席不像男客那樣喧鬧,婦人們就近與人閑聊,說得多是自家男人那些事。
這樣的宴席對于她們來說,除了排遣寂寞打發(fā)時間,更重要的是高官家的女眷熟絡起來,為自家郎君的仕途增加助力。
因此,主人家想要聊什么,客人們就算不了解,也會積極參與捧個場。
沈京墨坐得遠,又與眾人不熟,全程只靜靜吃菜,偶爾與身邊的婦人搭上幾句話。
吃得差不多了,枯燥體面的社交也算告一段落,不知是誰提起了些許不知真假的緋聞軼事,這等閑話不僅民間愛傳,這些官員家的女眷也不能免俗。
眾人紛紛安靜下來,聽一人講。
世上的軼聞分很多種,主角地位越顯赫的,越多人愛聽。
那講故事的女子想必在上京有些朋友,講起一些達官顯貴風花雪月的事來有板有眼的,引得在場眾人認真傾聽。
其中有些事沈京墨有過耳聞,但她并未聲張,只當做解悶的故事聽。
說完兩個故事,席上有人覺得無趣,讓那女子換個新鮮的來。
“新鮮的自然有了!”女子一笑,故弄玄虛,“你們可聽說過尚書左仆射傅大人家的長公子,傅修遠?”
聽見這個名字,沈京墨身形就是一僵,好在她坐在角落,無人注意。
“傅修遠呀,我知道!據(jù)說長得可好看了!還是個大才子!”
“是??!我也聽說過,他前些年游洛水,一塊玉佩掉進了水里,他去撈的時候,那張俊臉映在水里,把洛水的神女都吸引上來了,親手把他的玉佩還給了他,回去還害了相思病呢!”
“不光如此,他還會畫畫,會彈琴,我聽說他是仙人下凡,光看你一眼,就能畫出你老了之后的樣子,分毫不差,神得很呢!”
沈京墨沉默地聽著這些半真半假的傳聞,心中五味雜陳。
“你們說得這些呀都是傳說,我要說的這事可是真的!傅氏這位長公子,如今已經(jīng)是玉城公主的駙馬了!”
“嗡——”,沈京墨的腦中仿佛有什么轟然炸開,雜音驟響,很快變成尖銳的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