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歡不在屋里。
陳君遷皺起了眉,在屋中掃視一周后,疑惑地退了出去。
寨子里晚上黑燈瞎火的,一般人無事不會亂跑,謝遇歡在山上呆了半年,因?yàn)楹褪⒘髟朴兴拊?,除了干活的時候,基本不會離開院子,更沒見過他和誰走得近。
這三更半夜的,他能去哪兒?
思量片刻,陳君遷還是決定出去找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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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寨不大,陳君遷很快就把所有地方都繞了一圈,仍沒見到謝遇歡的影子。
只剩下一個地方?jīng)]去過了。
但那個地方……
陳君遷雖不抱什么希望,但猶豫一會兒后,還是決定去大當(dāng)家的住處找找。
畢竟一個大活人不會平白無故消失不見,能找的地方他都該去試試。
萬一謝遇歡又惹到了盛流云,要被剁碎喂狼,他興許還能幫忙求求情。
盛流云的住所就在聚義堂后面,離寨中其他住房都很遠(yuǎn),平日里除了洪山,基本無人敢靠近。
陳君遷一邊走過去,一邊心中暗暗思考,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他大半夜悄悄來到大當(dāng)家的屋旁,他該找個什么理由解釋——盛流云已經(jīng)很討厭謝遇歡了,真要知道他不守規(guī)矩,深更半夜一個人瞎跑,不得立刻把人丟進(jìn)山里喂……
他正想著,前方不遠(yuǎn)處,盛流云的屋門就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縫里鉆了出來,貼心地將門關(guān)好后,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轉(zhuǎn)了過來,抬腳欲走。
只是腳剛抬起,就僵在了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他看見了站在幾步之外的陳君遷。
陳君遷也看見了衣襟松散的謝遇歡。
兩人大眼瞪大眼,全都愣在了原地。
山頂?shù)娘L(fēng)呼呼地吹,卻吹不散空氣中彌漫開來的尷尬。
良久,陳君遷先回過神來:“鬧了半天你……”
話沒說完,謝遇歡身側(cè)的屋門打開,一條未著寸縷的手臂伸了出來,將一把扇子塞進(jìn)了他微敞的衣襟,接著把門一關(guān),沒了聲音。
陳君遷臉上露出略顯驚悚的表情,一邊小幅度地?fù)u頭,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向他快步走來的謝遇歡,壓低了嗓音:“江湖兒女,仇家,剁碎喂狼?”
謝遇歡神情復(fù)雜地走到他身邊,拽住他匆匆往回走。
陳君遷似笑非笑的表情盯得謝遇歡別扭得很,他習(xí)慣性地展開扇子扇了起來,故作無事地一轉(zhuǎn)頭,就見陳君遷看著他的扇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這扇子上又是云又是山的,我還以為就是個普通風(fēng)景,原來……”
謝遇歡表情僵硬地把扇子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