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睜開惺忪睡眼,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下了起雨,而這洞穴地勢偏低,雨水早就流了進來,他們腳下甚至已經積水成潭。
照這樣下去,這個洞很快就會被水淹沒。
意識到這一點,沈京墨頓時沒了睡意。
她當即坐起身來,把陳君遷的身體拖向洞口。可他腹部有傷,不能沾水,她只好先把他放下,自己冒雨去找個能擋雨的容身之處。
可她剛爬出洞口,就立刻嚇得退了回去——
山洞之外不遠處有一頂帳子,借著帳前的火光,她看得分明,那四個人就是她先前險些撞上的南羌兵!
她要是出去,一定會被他們撞見。
可不出去,他們就得被雨水活活淹死。
沈京墨趴在瀑布般的雨簾后,一時間進退兩難,急得滿眼是淚。
他們好不容易從長壽郡逃出生天,難道老天就非要他們死不可嗎?!
就在她拿不準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那四個南羌兵帳子外的火把突然熄滅了。
沈京墨一怔,慌忙后退幾步縮回洞里。
洞外雨勢太大,她聽不見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很快,她就聽到沾滿了雨水的shi噠噠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沈京墨渾身抖如篩糠,擋在陳君遷身前,把他腰間的刀抽了出來。
一雙滿是泥水的鞋子出現(xiàn)在洞口,緊接著又是一雙。
沈京墨只能在心里祈禱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她。
可下一刻,洞口的雜草被一刀挑開,兩張男人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
沈京墨“啊”地尖叫著,手中的刀用力向前刺去!
“滄浪”一聲,她的刀應聲落地。
“乖乖!小妮子下手挺黑啊。”
這兩人說的是大越的語言。
沈京墨一愣,猛地抬頭:“你們是大越人?”
她此時才看清,這兩個男人看上去三四十歲,一個蓄著須,面善,另一個是個光頭,長相卻略顯兇惡,但都是大越人的樣貌,與南羌人完全不同。
蓄須那人點點頭,問她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沈京墨沒有回答,提醒他們林子里有南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