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聽罷思考片刻,將碗放了下來,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讓人通知下去……”
“坐下,”沈京墨看著他笑,“分粥時我就已經(jīng)讓伙房的人告訴前來領粥的百姓了,眼下天才黑不久,先讓他們吃些東西補充體力,有傷的盡快上了藥,等天再黑些,你再安排他們分批出城?!?/p>
她說完,看著一臉驚訝的陳君遷,笑著把他按回到椅子上:“我當時跟他們說,這是陳都尉的意思,你現(xiàn)在要是出去再說一遍,不就露餡了么?我不要面子呀?”
說罷,沈京墨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陳君遷忙握住她的腰,把她拽到自己腿上,忍無可忍地在她頸間狠狠親了起來。
“沒有你我可怎么辦?!?/p>
沈京墨被他那多少天沒刮過的胡茬扎得癢,卻沒有躲開,微笑著抱住他的肩:“就是知道你沒我不行,我才回來了。”
陳君遷又親了她好幾下才松開,沈京墨把粥端給他,自己繼續(xù)說了起來。
那日傅修遠勸她和他一起走時,她的確心動了,可她放不下他,也放不下這一城的人。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走了,那她余生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她也了解傅修遠,知道要他放棄這些人,他也一定備受煎熬。所以她與傅修遠商議,借他的人幫忙開道,掃清撤退的道路,之后他回京勤王,她回長壽郡救人。
她知道長壽郡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而縣里的藥館在何處她不清楚,里面是否有足夠的藥她也不清楚,但她知道家中有藥。
所以她必須回家一趟。只是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告訴陳君遷,連夜回到家中取藥,又趁著天色尚早,獨自一人趕了回來。
“我回到村里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村里人大多都還在,村口還有絆馬索,幸虧玉娘認出了我才沒把我絆倒,”沈京墨語氣雀躍,眼中帶笑,“進村之后我才知道,南羌并沒有去打永寧和周邊的村落。只有些零散的小隊經(jīng)過村子,都被村里人解決了。爹和川柏也沒事。”
陳君遷聽到這里,松了口氣。
沈京墨看他放松下來,故意賣關子:“你猜進村的南羌兵是怎么死的?”
陳君遷搖頭。
沈京墨臉上笑意更濃,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是我的姑娘們射殺的!大人先前做的弓箭都在學堂里,她們發(fā)現(xiàn)有外人進村后,第一時間便去取來了。你說,我這學堂辦的是不是特別好?”
許是終于找到了一條生路,沈京墨這一整天都在笑。
她眼中悅動的光芒驅(qū)散了城中連日來的死氣,陳君遷看著她笑,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用力點點頭:“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大救星?!?/p>
沈京墨笑得更開心了:“我把這里的情況和里正他們說了,讓他們盡快帶人從武凌山后面的那條舊山道離開,爹和川柏我都托付給謝家了。今夜撤離時,讓有財帶人先走,村里留了幾個人接應,會帶他們走舊山道出山。等出了武凌山,往西往北走,就能回到大越的領土?!?/p>
她與他額頭相抵,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要離開長壽郡,我們就都安全了?!?/p>
陳君遷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