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給豬放血的空當,陳君遷走到沈京墨身邊來,夸她聰明,要不是她引豬撞門,剛剛還真不好抓那豬。
沈京墨哪里有想那些,她只是站在門口,同情地看了案板上的豬一眼。
倒不是她同情心泛濫,豬肉她也愛吃得緊,只是剛剛聽過豬死前的慘叫聲,心里著實有些不好受。
“現(xiàn)在是在等什么?”她問。
陳君遷給她解釋:“殺豬要先把血放干凈,不然血留在肉里就不好吃了。等血放干凈了,就該燒水褪毛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口大鍋前,倒上大半鍋水后點燃了下面的柴火堆。
等水燒開,血也剛好流完,陳君遷和謝老爹一前一后把死豬抬過來放進鍋里,用滾燙的開水一燙,拿粗糙硬實的刷子把皮上一層硬硬的短毛刮掉,之后再搬回案板上,從肚子中間一開兩扇,割肉剔骨。
沈京墨實在不敢看下去,只看到刀子刺進豬腹里,就強忍住惡心跑開了。
謝老爹很快就把一頭豬收拾好了,又去殺第二頭。
等到兩頭都處理干凈了,陳大將幾塊好肉包起來,當做給謝家的酬勞。剩下那些,除了沒人吃的豬頭、臟器,還特意留了一塊上好的五花肉,說是留給兒媳吃的。
其余的肉,父子三人全部裝進背簍里,拿到縣里去賣。
陳君遷原本想要叫沈京墨一起去,可她躲在屋里不肯出來。他好不容易敲開了門,卻發(fā)現(xiàn)她臉色發(fā)白,捂著鼻子說他身上都是豬肉味,一步也不肯讓他接近。
他也就不強求了,叮囑她在家注意安全,他天黑之前一定回來,之后才離開。
等到傍晚時分,陳君遷果然如約回到了家里。
進屋之前,他想起沈京墨說他身上有味道,他自己雖然聞不到,但也不想嗆著她,連屋門也沒進,先去廚房里燒了鍋熱水,把身上的豬肉味洗掉,穿了一天的外衣也仔仔細細揉了半天,這才敢進屋里去。
沈京墨在燈下刺繡。
原先接的幾件繡活,因為給陳君遷做氅衣而耽擱了,這幾日她只要有空,都在趕這些。
陳君遷找了件干凈外衣穿上,走到她身后,俯身親了親她的臉。
沈京墨嫌棄地一躲:“大人還沒刮胡子?!?/p>
陳君遷一怔,這才想起這碼事,他摸摸下巴,又來親她:“忙忘了,明兒就刮?!?/p>
沈京墨不肯讓他親,又躲了一下,他卻還不知趣地追過來。
她躲不開,憤憤地拿針扎他手,看他吃痛地“嘶”一聲,她輕哼:“不刮就不許親我,我也怕扎。”
陳君遷只好看著她嘆了口氣,出去了半天,拿著一盒油膏和一把刮刀回來,往燈下一坐,把東西推到了沈京墨跟前。
沈京墨瞥他一眼:“做什么?”
陳君遷:“幫我刮?!?/p>
沈京墨:“我又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