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等他開口,薛義先輕嘆了一聲:“懷琛這事做得不對,我這個做父親的代他向你賠個不是。”
陳君遷忙要開口,卻被薛義按下:“我知道懷琛年少沖動,行事莽撞不安分……但我只剩他和懷仁兩個兒子了?!?/p>
陳君遷聽完,眼皮一跳,先前想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須臾,薛義又道:“我手下諸將中,你最年輕,也最得力。懷璋走了,我要帶他回鄉(xiāng)風(fēng)光大葬。關(guān)中的戰(zhàn)事還未平,交給別人我不放心?!?/p>
薛義這次回來前,一直在試圖收編西北的一小支義軍。那支義軍手下有三座主城,互為犄角,控制著通往關(guān)中的要道。
這支義軍人數(shù)不多,但戰(zhàn)斗力極為強悍,薛義他們軟硬兼施,拖了一個多月,也沒能將其收入囊中。
陳君遷明白這才是薛義找他來的真正目的,應(yīng)了下來:“明日我便派人回茂州集合隊伍。”
半個月后,陳君遷手底下新兵的親眷皆被送到了茂州,他的老部下也到了灃陽,短暫地休整過后,拔營前往關(guān)中。
三座主城中,距離灃陽最近的是銅城。
陳君遷對這支義軍知之甚少,只是聽聞銅城的主將是個女子,十分年輕,是義軍頭目的女兒。
但只守著幾座城,就能抵抗大越朝廷和其他義軍,足以說明他們不容小覷。
陳君遷不敢輕敵,打算先到銅城附近摸清對方的實力,再想辦法與之談判。
他不喜歡打仗,以最少的犧牲達成目的是他最常用的手段。
但顯然,對方的守將并不這樣想。
大軍抵達銅城外數(shù)十里處時,迎面便撞上了銅城的義軍。
守城軍隊主動出擊,陳君遷倍感意外,但想想這支軍隊兇名在外,似乎又能理解了。
他沒有讓自己的軍隊再靠近,派出使者希望與對方和談。
銅城義軍的大營里,一身紅袍的女將軍坐鎮(zhèn)當(dāng)中,腰間佩著一把大刀。
手下士兵來報,說外面又來了一支軍隊,打著一面陳字旗,已經(jīng)派了使者前來,此時正在營外候著。
一名將領(lǐng)一聽,發(fā)出了一聲稀罕的“喲”,看向?qū)γ嬉粋€白袍小將:“姓陳的還挺多,不會是你本家吧?”
白袍小將面無表情,讓士兵傳使者進來。
不多時,使者進入軍帳。
眾將把使者圍在中間,女將軍低頭擦刀,連看也沒抬頭看使者一眼,笑問:“前幾天是薛字旗,今天又是陳字旗,你們是說好了輪番來挨打?”
一眾將領(lǐng)紛紛笑了起來。
雖遭譏諷,使者卻并未生氣,依然恭敬有禮:“將軍說笑了。我家陳將軍早就聽聞貴軍威名,想請將軍到帳中一敘,共商反越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