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歡表情僵硬地把扇子收了起來。
陳君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以前在永寧縣,那么多人給你牽線搭橋你都不樂意,說什么一生不羈愛自由,不想被家室牽絆,沒想到早就有情況了?那見面的時候怎么鬧得那么僵?”
謝遇歡嚴肅地整理著衣裳,沒有回答他的調(diào)侃,反問他:“夜深了,你跑出來做什么?”
關(guān)于他和盛流云的過去,謝遇歡一直對他有所保留,陳君遷知道他不想說,只好放下好奇之心,指了指家的方向:“有事找你商議?;匚菰僬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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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時分,陳君遷推開自家屋門,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走到床邊探頭看了看背對他躺著的沈京墨。
他出門之前她就是這個姿勢,半天過去,竟連動也沒動過,看樣子睡得正香。
他看了她幾眼,躺回到了他的地鋪上。
聽見他躺下,壓根沒睡的沈京墨又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扭過臉來瞧了他一眼。
他倒是睡得心安理得。
她暗暗瞪了他一眼,轉(zhuǎn)回頭去用力閉上了眼。
等了他半宿,她早就熬不住了,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沒力氣發(fā),合眼不久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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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清影橫窗。
沈京墨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眼皮之下的眼珠快速轉(zhuǎn)動,光潔的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冷汗。
不久后——
“??!”
她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猛地驚坐起身,大口喘息著,雙目空茫無焦地呆坐了片刻,焦急地轉(zhuǎn)頭尋找起什么。
聽見她的叫聲,陳君遷陡然驚醒,一步跨到床上將她摟進懷中,寬大的手掌一遍遍輕撫她汗shi的背:“沒事兒,沒事兒,別怕。”
沈京墨恍惚了一陣,猛地回手抱緊了他,仰起臉來,眸中已然沁出了淚。
“做噩夢了?”
她盯著他的臉不吭聲,雙唇緊抿,忍得下巴都在抖。
陳君遷拿袖子一點點擦去她額上的汗珠,輕聲細語地哄她:“噩夢說出來就不怕了。”
沈京墨還是沒有開口,他也不催促,擦完她鬢角的汗,就溫柔地撫弄她的發(fā)絲。
終于,沈京墨再也忍不住,聲音顫顫,淚水同時決堤奔涌:“我夢見你……夢見你……”
她不敢說出那個不吉利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