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趕緊配合地端正了態(tài)度,一臉誠懇:“我第一回
上課,不懂事,夫子且繞過我這一次?!?/p>
沈京墨輕哼一聲:“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陳君遷連連點頭。
她滿意地笑了一下,繼續(xù)給他講:“古有將軍戰(zhàn)后親自為負傷的士兵調(diào)藥,將得勝的賞賜全部分給士兵,自己分毫不取,士兵感念將軍仁愛,自然忠心不二,奮勇殺敵。但若只是如此也不夠,將軍太好說話,久而久之,便會失了威信,士兵也易驕縱,不服調(diào)遣?!?/p>
陳君遷接話:“所以該賞賞,該罰罰,小事上松些,大事上嚴些,讓手下又敬又怕,才最服管教?!?/p>
“大人說得對?!?/p>
陳君遷得意一笑:“這句呢?”
沈京墨垂眸去看:“‘將受命之日忘其家’,是說將軍出征不能有牽掛,要專心打仗,若一直惦記家人,難免分心,束手束腳,便不能得勝了。這句應該很好理解呀?!?/p>
的確很好理解,陳君遷也看得懂:“所以要是打起來了,我就先把你們送走?!?/p>
他說得認真,沈京墨不由一愣:“南羌人真會打進來?”
陳君遷看著她惶恐的神情,頓了頓,笑著安撫:“我是說萬一。再說朝廷都派大軍來了,還有公主督戰(zhàn),要是沒打贏公主多沒面子?”
沈京墨卻還是心有不安。
“怪我怪我,我就是讀到這兒才隨口一說,”他趕緊翻了幾頁,“這句呢,這句我也不太懂?!?/p>
沈京墨又給他繼續(xù)講起來,只是興致不高,只將難懂的話用通俗易懂的詞句解釋一遍,卻無心用典舉例了。
講了小半個時辰,陳君遷把書一合:“不早了,你白天在學堂講了一天的課,別太累了,歇了吧。剩下的我回去慢慢讀?!?/p>
他明天還要早早起身回衛(wèi)府,沈京墨便點了點頭,將書本收了起來。
洗漱過后,兩人一起躺下。
自從有了肌膚之親,二人無事便不會分兩床被子睡,尤其是冬天,抱著他堪比被窩里揣了個湯婆子。
兩人都穿了中衣,沈京墨靠在他懷里,一時沒有睡意。
她指尖勾弄著他衣擺上一根線頭,眼睛眨得很慢。
“睡不著?”陳君遷突然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