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滿口答應(yīng)——只要能睡床,什么都成。
沈京墨還是不大信任他的承諾,外衣也沒脫就鉆進(jìn)了自己那床被子里,用身子把被子邊沿壓住,只剩兩只眼睛露在外面,警惕地盯著他。
陳君遷看著她防賊似的眼神,無奈地笑。
他這些日子的表現(xiàn)是有多差?。?/p>
不過沒關(guān)系,能讓他睡床,說明她心疼他,心疼他,就是心里有他。
這么一想,他心里頭還挺舒坦,慢慢悠悠把被褥鋪好,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這張大床是新打的,只她一人睡過,上面全都是她的氣息。
陳君遷躺了一會兒仍沒睡意,想和她說說話,扭過臉去,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面對著他這邊睡熟了。
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還有兩人中間那條已經(jīng)被她的手弄亂了的分界線,不由得笑了。
他轉(zhuǎn)過身面朝她側(cè)躺,目光描摹她的臉,許久才舍得睡去。
大概是這一天過得太累,次日雞叫過三遍,沈京墨才懶懶睜開眼來。
她一眼就看見了陳君遷。
沈京墨懵懵地眨了眨眼睛,這才想起昨夜同意他也到床上來睡,她還在兩人中間放了一條楚河漢界。
她忙低頭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條薄褥早就被她踢得歪歪扭扭,往他那頭移去了好幾寸。他倒也守規(guī)矩,身子都快要貼住他那邊的床沿了,卻連被子也沒有越界。
再摸摸自己的臉和嘴,似乎也沒有發(fā)麻的跡象,沈京墨這才放下心來,把陳君遷推醒。
“大人今日不回衛(wèi)府么?”
就算如今有了馬,從家里去衛(wèi)府也要個把時辰,他再不起身就要耽誤了。
陳君遷昨天熬了個大夜,眼下雖被沈京墨叫醒了,人卻還困頓著,賴在床上不肯起,也不讓她下床去,握著她的手腕說什么,要她親一下才有力氣起床。
沈京墨用過早飯還要去學(xué)堂,沒時間和他鬧,只好飛快地在他臉上貼了一下,踢踢他的腿喊他讓開。
陳君遷這才神清氣爽地坐起身來,順手把她的被子一起疊了,邊疊邊和正在洗漱的沈京墨解釋:“翁都尉知道我家離衛(wèi)府太遠(yuǎn),又是頭回離家這么久,特地多準(zhǔn)了我一天假?!?/p>
這事他昨天就該和她說,但小別勝新婚,就把這茬給忘了。
沈京墨洗過臉,正拿巾子擦手:“這位翁都尉人倒是不錯。那大人何時回去?下午?”
陳君遷走到水盆邊,就著她洗過的水擦臉,聽她這么問,不禁側(cè)目看她:“這么著急攆我走?”
沈京墨心中腹誹,卻沒有承認(rèn),眼神往院里一瞟:“哪有?大人若是不急著走,就幫我把弓箭做完好了?”
陳君遷:“你還真是一點(diǎn)兒不心疼我?!?/p>
沈京墨:“反正大人閑著也是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