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
“嗯,”她回答得很干脆,“畢竟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落葉總要歸根的?!?/p>
她說罷,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其實說要回上京都是假話,她清楚就算自己還能回去,生活也會和以前天差地別,就算皇帝不計較父親的罪過,他也已經(jīng)把百官都得罪遍了,她回去自然也不可能好過。
她只是想借此提醒他,他們的未來是兩條截然相反的路,他喜歡這里安寧的生活,她的夢卻留在了她來的地方。
他們早晚有一天會分道揚鑣。
所以不管是他還是她,不管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是否開心,都不該萌生別樣的心思。
這樣一來,表面上她只是與他閑談,沒有把話挑明,也不會落了誰的面子。
陳君遷沉默了。
又走出幾步,他突然問她:“多大的官,才能去上京?”
他這問得沒頭沒腦的,沈京墨愣了愣神:“不論品級,要看官職……大人為何問這個?”
“你想回上京的話,我得規(guī)劃規(guī)劃,好好走仕途?!?/p>
沈京墨徹底愣住了。
“……大人剛剛還說,下半輩子想過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p>
他卻笑得坦蕩:“你想回去,那就不一樣了?!?/p>
沈京墨看著他眼角的笑,心緒突然就亂了。
陳君遷把沈京墨背回家時,她已經(jīng)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裝香骨朵的麻袋早就被他接了過去,放在了院中。把她安置好,陳君遷才去處理麻袋里的東西。
他們回來的有些晚,陳大和陳川柏已經(jīng)睡下了,陳君遷獨自在院里干活,倒也樂得清凈。
半口袋的香骨朵,他一朵一朵取出來,把曬草藥的席子沖洗干凈去去藥味,再用巾子擦干,把香骨朵擺上去,放在院子中間最好的位置,明天太陽一出來就能曬到。
挖香骨朵用的工具,他一樣樣清理掉上面的泥土,放回到原本的位置。
做好這些,他解開麻袋中間的繩結(jié),把那只奄奄一息的鸚鵡抓了出來。
鸚鵡肉眼可見比在山上時更加虛弱了,眼皮半抬地躺在他手心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翅膀上的傷口已經(jīng)止血了。
陳君遷有些發(fā)愁,他只養(yǎng)過雞養(yǎng)過豬,可從沒養(yǎng)過鸚鵡——別說養(yǎng)了,這玩意兒他今天根本就是頭一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