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每個姑娘都分了些香粉,可外面人多,就算謝玉娘她們七個人把所有的香粉都順利摻進酒中,也不一定能藥倒那么多人。
而屋中這幾個姑娘年紀(jì)大多尚幼,被山匪粗魯?shù)毓吭趹牙?,已?jīng)嚇得僵住了,連反抗都不敢反抗,只剩壓低了聲音哭泣。
計劃趕不上變化,真見到了兇惡的匪徒,她們都被嚇破了膽,做計劃時那本就不多的勇氣,此時早已蕩然無存。
不能指望小姑娘們下藥,沈京墨只能祈禱她們的計劃莫要暴露。
姑娘們還在流淚,山匪們卻已經(jīng)開席了。盡管聚義堂里只有九個男人,嘈雜卻不弱于門外,沈京墨耳邊全是下流的葷話和酒碗碰撞的聲音。
坐在羅三右手邊的山匪沖他舉起酒碗:“大哥今兒真是威風(fēng)!取人首級如砍瓜切菜,一刀一個,弟兄們好久沒這么痛快過了!”
“是啊大哥!自打三年前被那小chusheng燒了寨子,咱都委屈多長時間了?兄弟這口氣當(dāng)真是咽不下去??!這回好了,咱們滅了他的村子,綁了他的女人!這婆娘長得也帶勁,配得上大哥!”
“對!先睡了他的女人羞辱他,再用這女人把姓陳的引來,然后……”
說話的山匪手掌在脖子前一劃,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陳君遷的腦袋掛在寨門上隨風(fēng)飄蕩的情景。
羅三聽罷也笑,兇臉上的肉跟著抽動。他轉(zhuǎn)眼看向沈京墨,大腿一顛,沈京墨的身子霎時間抖了一下。
羅三盯著她,話卻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二當(dāng)家說得對!今兒晚上讓縣令夫人伺候咱們喝酒!”
說罷,沈京墨被他推了起來,撞到面前的桌沿上,腿面頓時便是一疼。
四周盡是羞辱的笑聲,沈京墨垂眼找見離自己最近的酒壇,顫巍巍伸手抱過來。
這是個下藥的好機會。
她強壓下心中的慌張,死死咬住嘴唇,企圖靠那點點刺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兩只手卻抖得愈發(fā)劇烈。
酒壇上的封泥很難挑開,沈京墨的雙手又“不聽使喚”,一連拔了三四次才總算成功。
她悄悄向一側(cè)挪了半步,剛好擋住背后的羅三的視線,趁無人注意,用挑開的封泥遮住另一只手,飛快地張開手,把藏在掌心的香粉撒了進去。
她掌心滿都是汗,有些粉末已經(jīng)粘在了皮膚上,她也不知自己究竟下了多少藥量,可再耽擱,她怕羅三起疑。
香骨朵制成的香粉落入酒壇,瞬間便融進了渾濁的酒里。
沈京墨不放心,怕香粉還未均勻散開,抱起酒壇時兩只手繼續(xù)抖個不停,直到覺得搖得差不多了,才總算把酒倒了出來。
為了把戲演好,她甚至還灑了些酒出來,眼淚也吧嗒吧嗒掉。
羅三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直到酒快要溢出來,他才笑著按下沈京墨手里的酒壇,一手端酒碗,一手把她拉回了腿上,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羅三左手邊,蕭景垣一面對懷中的姑娘動手動腳,一面還不忘盯著沈京墨。看見羅三如此粗魯?shù)貙Υ@樣的美人,不禁心中暗罵羅三這大老粗暴殄天物。
“大當(dāng)家的可別高興過了頭,忘了我們的約定,”蕭景垣涼涼地再次提醒,“我?guī)€半死不活的美人回去可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