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頻繁的時候,最多也是兩個月去一次,原本以為真的只是去拜訪親戚、做點小工作,沒想到實際上在京都認識了很多很多人。
現(xiàn)在家里聚集著的幾乎全都是京都人。
耳邊聽見的都是在三重縣的鄉(xiāng)下極少聽見的京都腔,每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優(yōu)雅的不可思議,即使不是他也能看出來那全是屬于貴族階級的人。
鄰居們也都對現(xiàn)在在家里往來的人們感到無比驚訝,沒有人知道雙親竟然認識這么多絕對不是普通人的人。
像是在看電影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虛幻無比。
江戶川亂步看了眼停在附近的黑色車輛,聽著順風傳來的、左鄰右舍悄聲討論車輛價錢的聲音,興致缺缺的挪開目光。
他在第一個京都人上門拜訪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他們一家能在鄉(xiāng)下悠閑度日,就是因為爸爸媽媽曾經幫這些有錢人工作過,現(xiàn)在……不、應該是在事故發(fā)生之前,偶爾也會幫他們工作。
他看出來了,但是沒有開口詢問這些陌生人自己的判斷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他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
現(xiàn)在知道那些都沒有意義了,因為爸爸媽媽已經離世。他之后也會按照爸爸生前說過的,如果有什么事就前往橫濱的警察學校,不會再回到這個家里。
所以,什么都不用知道。
對。
什么都不用知道。
好想趕快離開家里。
不是像這樣暫時逃脫出來,是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遠離三重縣、去到未知而遙遠的彼方,去到不知道長什么樣的更遙遠的所在。
應該要接受的吧。
應該早就已經接受事實了吧?
江戶川亂步站在河岸邊,注視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久久沒有移動。
路過的鄰居投來同情憐憫的眼神,竊竊私語的說著好可憐之類的話。
可憐……嗎?
他可憐嗎?
微風將河岸邊沒有修剪過的雜草吹動,河水反射著陽光,像是一個個小小的太陽。
天空很藍,草木翠綠,遠處的山也很綠。
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往一模一樣,是從小就看膩的鄉(xiāng)下景色,可是家里卻已經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了。
他大概早就接受事實了吧,不然怎么能這么平靜?
怎么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呢?
“亂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