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決換好衣服下樓去看孩子的時候終于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林徐風(fēng),他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徐風(fēng)?!?/p>
潮月臉上那點(diǎn)殘留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凈,他不想看這兩個人,先去了嬰兒房。
林徐風(fēng)看潮月走了,膽子大了些,拉著閻決問,“怎么樣?你能想起來點(diǎn)什么嗎?”
閻決搖了搖頭,他人還在林徐風(fēng)面前,但眼睛早跟著潮月的身影走了,薄唇抿起,是個有些著急的微表情。
林徐風(fēng)看見了,只好長話短說,“你要留在這里嗎?”
閻決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要?!?/p>
他的孩子都在這里,他當(dāng)然要留下。
林徐風(fēng)看了眼四周的傭人,局促地壓低聲音交代,“那你好好的聽話啊,你……你總之就乖一點(diǎn),別惹他生氣,我先去住酒店,過一個星期再走吧,你這樣我也不太放心,萬一你有想問的,也能問我……”
閻決親自送林徐風(fēng)出門,到底是現(xiàn)在唯一能想起來的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閻決看著林徐風(fēng)擔(dān)憂的表情,笑了笑,上前抱了他一下,“放心吧,沒事的?!?/p>
他現(xiàn)在和家人在一起,很安全。
林徐風(fēng)有苦難言,擠出個艱苦的笑,正想抬手回抱閻決,猛地想起潮月那個占有欲十足的眼神,打了個激靈,忙把閻決推開了,“好好好,那我先走了,我給你的手機(jī)上有我的電話,有事就給我打電話?!?/p>
閻決嗯了聲。
林徐風(fēng)和失憶的閻決都不知道,這個位置嬰兒房的窗戶看的一清二楚。當(dāng)閻決打開嬰兒房的門,并關(guān)上,他看見落地窗前,背對著他坐在寬大沙發(fā)上的潮月。
他換了身衣服,現(xiàn)在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睡袍。質(zhì)地柔軟,即使還沒看到正面,閻決就知道一定很美。
太陽余暉灑在潮月白皙的肌膚上,嬰兒房里很安靜,起初閻決以為是孩子還在睡,但很快,他聽見了很細(xì)微的嘬聲。
閻決愣住。
潮月?lián)沃~頭,沒有回頭,“不過來嗎?”
他又不溫柔了,懶懶的,冷冷的,但閻決都把持不住。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就看見了恐怕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夕陽下,漂亮的不似真人的美人面無表情地靠在沙發(fā)背上,睡袍松散,露出大片的肌膚,他抱著個可愛的寶寶,寶寶在他懷里安靜地喝奶。
圣潔,美麗,高傲,閻決的呼吸都停住了。他的心臟快的要飛出xiong腔。
潮月看了他一眼,片刻,他忽然勾唇,抱著寶寶起身。睡袍太滑了,而且本來就沒穿好,他一站起來,春光乍泄。
潮月問閻決:“要喝嗎?她一個人喝不了那么多?!?/p>
二十
嬰兒房很安靜,小葡萄兩手抱著潮月兜滿了水的氣球喝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沒聽到也聽不懂爸爸的話,喝著喝著還笑了幾聲,渾然不知自己嘴里的口糧或許馬上就要沒了。
閻決已經(jīng)呆滯了,他呼吸重的幾乎缺氧,眼睛毫無辦法地直直看著那里,暖黃色的光下,他甚至看見了一顆奶白色的水珠掛在尖尖上,他看著它凝聚,看著它飽滿,看著它落下,明明是聽不見聲音的,可他耳邊卻像響起驚雷,猛地驚醒了過來。
他沖到潮月面前,抖著手飛快地把潮月散落的睡袍重新穿好,語無倫次,“小心、小心著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