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月把抱枕摔到閻決臉上,又扇了他一巴掌,冷聲,“我是豬?我除了吃喝就是睡覺?”
閻決揉了揉潮月的掌心。
潮月快氣瘋了,再次讓閻決滾去跪著,閻決要下樓,他憤怒地指了下墻角,“去那里!”
他要親自看著閻決。
閻決聽話的去了,潮月的怒火稍稍減退,人也開始困倦起來,他很厭惡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什么都做不了。
默許閻決留下時他就預(yù)見到今天的局面了,他苦心積慮的把閻決從公司趕走,架空他的權(quán)利,全都白做了。他看著閻決回到公司,看著他處理文件,他憤怒急躁地恨不得殺了閻決,可是不行。
他懷孕了,他需要個人為他打理公司。
閻決是最好的人選。
所以他更焦慮了,他怕自己生下孩子后就來不及了,閻決會徹底掌控集團!會控制他,會奪走他現(xiàn)在的一切。他不信任閻決,他一點也不想讓閻決碰公司里的事務(wù),可他又不得不允許閻決代替他出現(xiàn)在公司。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都是因為這個孩子,因為閻決!
潮月每天的情緒都很差,幾乎沒有好的時候。肚子越大,他就越焦躁,脾氣越大。他數(shù)著日子在計算孩子還有幾天就可以刨出來放保溫箱里。
他有錢,他可以請最好的醫(yī)生,用最好的保溫箱,最好的藥,他能保住這個早產(chǎn)兒,他等不下去了,他不信任閻決,他有預(yù)感,再過一段時間,就真的晚了!
潮月從睡夢中驚醒,汗水浸了滿身,下一秒閻決聽到聲音就趕了過來,“潮月?做噩夢了嗎?”
潮月看閻決的眼神就像看敵人,充滿了恨意和警惕,“放開我。”
閻決撐著潮月的身體,讓他靠得舒服點,動作間他的手有意地蹭過潮月的肚子。潮月不喜歡他看孩子,更不許他提,所以他除了晚上潮月睡得很深的時候悄悄摸一下,只能這樣假裝無意地蹭一下,期待有一天能感受到胎動。
這一次,他感受到了,在他的手即將擦過時,他感受到了清晰的跳動。
閻決猛地低下頭,完全掩蓋不住自己的驚喜,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潮月的肚子,笑起來,“她動了,潮月,她剛剛動了?!?/p>
潮月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夢中的畫面快速從記憶中褪色,他也看了過去,“動了就動了,大驚小怪什么?”
仿佛聽到他們的聲音,潮月的肚子動的更厲害了,潮月瞪了眼一臉笑意的閻決,按住肚子上的跳動,嫌煩一般,“不許動。”
閻決試探著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力道輕得像蝴蝶,“她聽到我們說話了。”
潮月嗤了聲,心道一到時間他就立刻刨出來,到時候想動就去保溫箱里動吧。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沒說出這句話。
這個下午的溫馨插曲曇花一現(xiàn),短暫的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潮月的脾氣還是那么大,有時候上一秒坐在閻決的海浪上,舒服開心地對閻決笑,下一秒就能把閻決踢下床,再甩他幾巴掌。
發(fā)脾氣的時候手上很沒數(shù),拿到什么就砸閻決什么,什么羞辱人的話就說什么,新來的三個傭人每天聽潮月在樓上罵閻決大氣都不敢出。
可奇怪的是閻決一點也不生氣,別說生氣了,他甚至好像樂在其中,他沉默的臉上有了笑容,黑沉的眼里泛著溫柔。
這不像閻決。
“你……你就這么被他打嗎?我?guī)湍悴敛裂貌缓??這太不是人了,他怎么能這么打人?”負(fù)責(zé)打掃花園的傭人面帶憤怒和擔(dān)憂地看著閻決,她看起來和閻決的年齡差不多,她抬手想碰閻決流血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