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我藏起來,
你要是抓到了我,就吹動樹葉,我就知道是你贏啦?!?/p>
這是溪河最喜歡,
也最玩不膩的游戲,當然,
也是從沒贏過的游戲。
溪河快樂的笑聲傳了很遠很遠,這是他生命的小溪流里,
難得的童趣。
上了初中后,
溪河被孤立的更厲害了,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私下里說他腦子不正常,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很可怕,
瘋子……
溪河越加屏蔽了自己和外界的聯(lián)系,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捂住耳朵,他就是無憂無慮的。
但他捂住耳朵的手被強硬地拽下了,
老師叫了他的家長。
溪河有些無措,試圖向老師求情,他爺爺?shù)臍q數(shù)已經(jīng)很大了,他不想讓爺爺受累。
老師態(tài)度堅定,透著厭惡,“我要跟你的家長談談,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行為嚴重影響了班級里的同學嗎?你脖子上戴的東西趕緊取了!現(xiàn)在是新時代新社會,你戴個這個像什么樣子?!”
溪河眼神茫然,他影響了同學嗎?
他并不知道。
張爺爺被請到了學校,溪河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辦公室門口,聽著老師嚴厲地指責他。
爺爺耳朵聾了,眼睛花了,話也說不清,只能一個勁佝僂著背表達歉意,只有在老師提到要把溪河脖子上的牌位取下來的時候,爺爺激動地搖頭。
“不,不行,絕對不行……老師,這個真的不行……”
老師重重放下茶杯,口不擇言道:“不行什么不行?!他難道是死的?晦不晦氣???我班里的同學都找過我?guī)状瘟?,他不能戴那個東西!”
爺爺渾濁的眼神沉默地看著老師,老師莫名地退縮了一下,緊緊皺著眉,“必須摘了,本來校規(guī)就不允許戴首飾,他還戴那種東西,如果不摘,那就停課一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