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應(yīng)了聲好,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柳傅文,“公子趁熱喂給你弟弟吃了?!?/p>
柳傅文端著補(bǔ)品進(jìn)屋的時候,方隱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半倚在竹榻的扶手上,端詳著自己。
柳傅文走到他面前,問道:“怎么了?”
方隱攸輕笑一聲,“柳公子越發(fā)會伺候人了?!?/p>
他的語氣上揚,帶著一絲調(diào)侃,但是卻因為傷勢過重,說話時不自覺的帶著一絲喘,是一種十分曖昧迤邐的尾音,讓柳傅文不自覺的一下紅了臉。
“你”柳傅文難為情的撇開臉,喉結(jié)上下滑動,像是滾動的玉珠。
方隱攸嘖嘖嘴,“怎么?柳公子臉皮原來這么薄,我不過是夸了一句,你這幅樣子做什么?!?/p>
柳傅文輕哼一聲,不再理會他,揭開陶盅的蓋子,舀了一勺濃湯遞到他嘴邊,“張嘴?!?/p>
方隱攸順從的張開嘴,喝下湯以后,不依不撓的打趣他,“柳兄,你今日對我這般好,小弟日后必然加倍奉還。”
柳傅文聞言咬緊牙根,瞬間相信了放隱攸所說的,這滿身的傷口他并不覺得疼,否則他哪里來的心思打趣自己?
不過如今他好歹是傷者,口頭上占點便宜就占吧。
柳傅文無奈的看他一眼,又喂了一勺濃湯在他嘴邊。
磋磨與差使
方隱攸喝完了補(bǔ)湯又在榻上睡了一個多時辰章老五才終于回來了,他聽說藥房里躺了人等著他醫(yī)治,連忙背著竹簍往藥房沖來。
柳傅文原本盤腿坐在竹榻前的地上,手里捏著一根枯草藥在捻,落了一地的碎屑,聽到屋外的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反應(yīng)比守門的犬還迅速。
柳傅文在章老五到達(dá)之前先開了門,章老五看上去十分年輕,大概剛及弱冠,臉上稚氣未脫,穿著一身粗布短褂,神情焦急,進(jìn)了屋直奔向竹榻,等到給方隱攸號完了脈才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柳傅文走到他身后,看著榻上沉睡的方隱攸,問道,“如何?”
章老五往后退一步,神情變得平靜了許多,他走到門邊提起剛剛隨手扔下的竹簍,朝著柳傅文寬慰的說到:“無礙,我去給他開個方子,再靜養(yǎng)幾日便可。”
說完,章老五一頓,遲疑的問道,“只是我號脈時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似乎有股邪氣,但是那邪氣又與他此次的傷無關(guān)?!闭吕衔鍛M愧的嘆一口氣,“怪在下學(xué)藝不精無法分辨其因?!?/p>
方隱攸卻是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于是擺了擺手,“沒事,你只需要想辦法治好他這次的傷便可?!?/p>
方隱攸從懷里拿出一錠金子遞給他,“這是診金?!?/p>
章老五連連后退,直至退到屋外,“我家娘子方才告訴我,公子已經(jīng)付過銀子了,這錢你收回去?!?/p>
方隱攸直接將金子扔到他懷里,語氣鄭重的叮囑他,“你收好銀子,藥材、補(bǔ)品都給我按最好的來?!?/p>
章老五看他這幅樣子,也不再拒絕,將金子收了起來?!肮忧业戎?,我去給你再搬個竹榻來?!?/p>
章老五和他娘子都是熱情的人,又收了方隱攸三錠金子,所以事事都安排的十分妥帖,想著方隱攸身有重傷,晚上容易受涼,于是不僅給他們搬了幾床被子,還端了一盆炭火來擺在方隱攸的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