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捏住柳傅文的下巴,像他審問自己一般審問他,“你難道就沒有事情瞞著我嗎?”
兩人眼下靠的非常近,幾乎是可以感知到彼此呼吸的距離,近到柳傅文能清晰的看到方隱攸眼瞼下的一顆淡淡的痣,還有臉頰上的一層細(xì)微的絨毛。
方隱攸輕蔑的勾了勾嘴角,“柳傅文,我是個刺客,做的都是sharen的勾當(dāng)。”
他湊到柳傅文耳邊,用低至氣音的語氣緩緩道:“想與我剖膽傾心之前,你得拿出點誠意來。”
柳傅文的心猛地一跳,他感受著方隱攸噴在自己耳廓上的溫?zé)岷粑е聰[的手不自覺的松開,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方隱攸輕笑一聲,語氣狡黠又得意,他伸手拍了拍柳傅文的后腰,“別怕,你現(xiàn)在是我的雇主?!?/p>
說完,他站了起來,笑看著柳傅文的眉眼,神情十分溫柔,“睡嗎?”
柳傅文沉默的點點頭,一言不發(fā)的爬上了床,蓋好被子,到頭就睡。
下毒
第二天青州城里的人明顯的多了起來,方隱攸和柳傅文去酒樓中吃飯時都差點沒趕上最后一個空桌。
柳傅文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方隱攸,“大半個江湖的人都在這里了吧?”
“大概吧?!狈诫[攸看著酒樓外面的街道,上面的人摩肩接踵,不時還有披甲持械的官兵穿過。
柳傅文也看到了官兵,納悶的問道:“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巡邏。”方隱攸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潤了潤嗓子,“江湖中人生性不羈,沒人看著容易生出事端。”
說著,與他們隔著一段位置的兩桌子忽然吵了起來,抬腳就踹翻了飯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撒了滿地。
掌柜的和店小二連忙圍了上去,一個扯著一個的求著各位大俠莫要動怒,若是實在要打,還請出去打。
“看到了嗎?”方隱攸朝著鬧事的人抬抬下巴,“遇事先打一架,誰贏誰對。”
一群官兵很快沖了進(jìn)來,幾下制服了鬧事的人,然后在離開前還朝著酒樓中的眾人舉了舉手里的兵器,“打架鬧事者,羈押五日!”
“他們既然是江湖中人,為何還會怕官兵?”
“江湖中人也是民,是民就怕官。武功再高,能抵擋得了數(shù)以千計的官兵?”方隱攸抬眼瞥他一眼,“江湖,也在皇土之上。”
柳傅文聞言嘿嘿一笑,眨眨眼湊近方隱攸,“那你怕官府嗎?”
“怕?!狈诫[攸看到柳傅文眼底升起的得意,悠悠然繼續(xù)道:“螞蟻雖能隨手捏死,但是多了,也麻煩?!?/p>
“所以你只是怕麻煩?”
“不然呢?”方隱攸側(cè)過臉,用眼角余光掃了他一眼,“難道是怕死?”
柳傅文訕訕的坐了過去,轉(zhuǎn)而盯著桌面發(fā)呆。
就在這時,崔清止與幾個年輕的男女并肩走進(jìn)了酒樓,他在柜臺前詢問了一番,又環(huán)顧了一圈坐滿了人的大堂,最后注意到了方隱攸和柳傅文。
他笑著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后一個人朝著兩人走來。
方隱攸敲了敲柳傅文面前的桌子,“崔清止來了?!?/p>
柳傅文抬起頭看向正朝著他們走來的崔清止,“還真的有緣分,竟然又遇上了?!?/p>
“方兄,柳兄!”崔清止朝著兩人微微頷首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