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給柳傅文到了一杯熱茶,“趁熱喝。”
柳傅文接過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崔清止和他們究竟有多大的仇,要殺了他們兄妹三人?!?/p>
方隱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不能救嗎?”柳傅文沉思片刻,說道:“感覺催清止這樣太殘忍了?!?/p>
“江湖中的恩怨本來就是這樣,你殺我,我殺你,無關的人看來,誰都是無辜的,誰都不該死,因為他們沒有經歷他們之苦,不清楚他們心中的恨意究竟因何生?!?/p>
方隱攸的手指按住溫熱的茶壺,將它往前一推,然后又拉回來,再推出去,往復幾次后,淡淡道:“想要在江湖中主持公道,沒你想象的那么容易?!?/p>
柳傅文看向方隱攸的側臉,躊躇許久后,試探性的問道,“那如果做了武林盟主呢?是不是就可以主持公道了?”
“不見得?!彼謸沃掳?,與柳傅文四目相對,“你看當今皇上,能主持得了世間所有公道嗎?”
“也是。”
柳傅文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們也就是個過路人,管不了那么多?!?/p>
盟主爭奪賽
在日落時分,崔清止找到了方隱攸他們住的客棧門口,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河畔的一顆垂柳下,身姿挺拔,氣質出塵,若是讀書人來了好歹要吟詩一首。
但是方隱攸是個武夫,說不來那么風花雪月的詩句,只覺得這么看著,他有些可憐。
“找我做什么?”
崔清止聞聲轉了過來,朝著方隱攸舉手作揖,“多謝方兄在酒樓中未曾戳穿在下。”
方隱攸往后退一步,雙手環(huán)xiong睇著他,“他們自己武藝不精未能察覺,你謝我做什么?”
崔清止望著他,眼中含著感激,“該謝?!?/p>
說罷,他上前一步,方隱攸隨之又退后一步,于是他無奈的輕笑一聲,止步站在方隱攸面前,“方兄還是看不上我了?!?/p>
“江湖中人,有百般武藝、千萬種手段,唯用毒最為歹毒?!?/p>
“可是,他們人多,我只有一人,若不用毒,當毫無勝算?!?/p>
“功夫不深,那就苦練。”
崔清止悵然的苦笑一聲,“方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手里有能練成神功的秘籍?!?/p>
“我沒有秘籍?!狈诫[攸盯著他,十分坦蕩的再次說道:“我沒有秘籍。”
崔清止卻不信,若沒有秘籍,他如何成得了天下第一刺客。
“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方兄?!贝耷逯怪噶酥覆贿h處的酒肆,“聽聞方兄愛酒,不如我就送美酒一壇聊表謝意?”
方隱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嫌棄的搖搖頭,“不必,都是些兌了水的臟貨,還不如不喝?!?/p>
“聽聞城北有一處酒肆,里面賣的都是上等女兒紅,方兄要不要去嘗嘗?”
方隱攸回首看向客棧二樓,果不其然和屋里的柳傅文透過窗戶四目相對,“我去問問他要不要喝酒?!?/p>
說完,他往前走幾步,朝著柳傅文喊道:“想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