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兩人斗了一路的嘴,越過了一條長長的田埂,還和地里的幾個男女說了幾句話才終于到了后山。
這山著實不高,也不大,種得都是香椿樹,外圍的一些已經(jīng)被人采過了,兩人往里走了許久才找到?jīng)]被采的香椿。
方隱攸雙手環(huán)xiong,往后一倒,倚在樹干上仰頭看著枝尖上的香椿抬了抬下巴,“去吧,柳公子。”
柳傅文原本也沒想著方隱攸能幫忙,可是也著實沒有料到這香椿樹竟然這么高,別說他了,就算是兩個他來也夠不著,除非爬樹,否則他們注定空手而歸。
方用攸看出他的躊躇,嘆了口氣,“哎,我這南蠻來的莽夫確實未曾吃過京城的美味,也不知道這椿樹蟠桃是咸的還是辣的?!?/p>
柳傅文板著臉,眉眼耷拉成直線,靜靜地看著他。
“只是這樹實在是太高了些,總不能讓我們矜貴的柳公子爬樹吧?”說著,方隱攸朝著柳傅文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對吧?”
柳傅文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眉眼蹙了起來,顯得無辜,但是他牙根咬緊,又透著幾分不服氣。
方隱攸掃一眼他,繼續(xù)道:“罷了罷了,今晚就繼續(xù)吃清湯掛面,章夫人的咸菜味道也是不錯的。”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欲走。
“等一下!”柳傅文高喝一聲,“你給我站??!”
方隱攸悠悠然轉(zhuǎn)身,戲謔的盯著他,用眼神詢問他叫住自己是為何?
柳傅文呵呵一笑,挽起衣袖,仰頭看了一眼香椿樹,“我去樹上摘,你在地上撿,要是漏檢了一株,你晚上就別想吃椿樹蟠桃?!?/p>
“柳公子要爬樹?這不雅吧?”
柳傅文瞪他一眼,將背上的竹簍扔在他面前,轉(zhuǎn)頭就開始爬樹。
柳傅文大約是從未爬過樹,雙手環(huán)抱著樹干,腳卻怎么都上不去,只能使勁的在樹根上反復(fù)的踩。
方隱攸看著被他蹭掉了一層皮的樹干,嘖嘖嘴搖頭,“柳傅文,你是要采香椿還是踩香椿樹???”
柳傅文側(cè)過臉不看他,心里也納悶這樹皮看上去粗糙得很,怎么踩上去卻腳底打滑呢?難道是自己的姿勢不對?
柳傅文咬咬牙,雙手交握抱緊樹干,然后腳底用力一蹬,用力往上一跳,長腿交纏著攀在樹上。
接下來該如何?柳傅文思索一瞬,然后用手腳同時用力,想要蹭著往上爬。
方隱攸慢慢走到他身邊,抬手撩起他垂在地上的衣擺,然后用手指夾住一點布料輕輕蹭了蹭他的青筋鼓起的手背,“柳公子怎么不往上爬呀?”
柳傅文看不見他的動作,只覺得手背一癢下意識的就想松手,“你以為爬樹這么容易呢?”
“爬樹難道很難嗎?”方隱攸湊到他耳邊,悄聲道,“要不柳兄求我一聲,我去替你采這香椿,如何?”
方隱攸的聲音仿佛貼著頭皮響起,語氣蠱惑,里面有毫不隱藏的奚落與打趣,卻讓柳傅文眼下不覺得手背癢了,只覺得心癢,想要讓他再說幾句,就用這樣的距離和這樣的語氣,在他耳邊低聲細(xì)語,仿佛愛侶呢喃。
久久得不到反應(yīng),方隱攸還以為柳傅文沒有聽清,于是又往前靠近一分,幾乎是要肌膚相貼的距離再次問了一遍。
柳傅文只感受到他的靠近,完全聽不清他問了些什么,整個人都開始變得迷離起來,心砰砰作響,想要為非作歹。
他也確實這么干了,他從樹上下來,反手握住方隱攸的手腕,剛想轉(zhuǎn)過身去,方隱攸卻忽然將他推開,然后利落的借著內(nèi)力爬上了樹,又幾下將樹梢上的香椿折斷了扔在地上。
柳傅文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眼神十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