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攸仿佛腦后長了雙眼睛,忽然說道,“醒了?”
柳傅文翻身下床,十分納悶的走到他身邊問他,“你不是武功暫失了嗎?怎么還能知道我醒沒醒?”
“你動靜太大,我不聾?!?/p>
說著,方隱攸打開房門走進院子,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清晨的日光并不刺眼,恰好落在他的眉心,將他的眼瞳照成透徹的琉璃。
柳傅文站在他的面前,擋住太陽,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方隱攸無語的瞥他一眼,“走開。”
柳傅文不動,抬手扯下頭頂?shù)囊桓一ㄖξ赵谑掷锇淹?,上面花朵繁密,艷艷灼灼。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
“等你教過竇步初?!狈诫[攸起身走到太陽底下,手插著腰仰頭曬太陽。
正說著,院門忽然被敲響,竇步初在外面問道,“柳兄起了嗎?”
“起了。”
方隱攸轉(zhuǎn)身去打開院門,讓竇步初進來。
竇步初今日穿的一件湖藍色窄袖長衫,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束在頭頂,一進來就一把攬住方隱攸的肩膀,“柳兄,你何時讓柳大哥教我用槍?”
說著,他有些難為情的摸了摸鼻子,“為這事,我昨夜一晚上沒睡,閉眼就是自己威武耍槍的場面?!?/p>
方隱攸和柳傅文對望一眼,“吃過早飯我哥哥便去教你?!?/p>
“你呢?”竇步初不解的看著他,“你不來嗎?”
方隱攸搖搖頭,手握拳堵在嘴前,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我就不了,昨夜受了點風(fēng)寒,身子不太舒服?!?/p>
“柳兄受寒了?”竇步初一驚,連忙轉(zhuǎn)身就走,“你且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叫大夫?!?/p>
方隱攸看著他的背影,呼喊道,“多謝竇兄!”
竇步初很快就帶著大夫回來了,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胖老翁,肩上背著一個木盒子,一進院子視線就在方隱攸身上來回掃了幾圈,看得他心里發(fā)毛。
竇步初扯著大夫的衣袖直接往方隱攸面前推,“干爹,您快幫柳兄看看,他昨夜感了風(fēng)寒?!?/p>
干爹!方隱攸一愣,這人難道不是市井里的尋常大夫?
老翁呵呵一笑,眼角瞇成一條線,胖乎乎的大手在竇步初的肩膀上拍了拍,“步初別慌,干爹這就為他看看?!?/p>
老翁朝著方隱攸使了個眼色,“小兄弟,進屋吧,我替你把把脈?!?/p>
方隱攸心里有些猶豫,擔(dān)心這人真的看出點什么來,柳傅文這時候上前一步,攔在方隱攸面前,朝著竇步初說道,“我弟弟身體沒大礙,隨便開一副治風(fēng)寒的藥方便可,不需要這么麻煩?!?/p>
老翁抬手捋一把胡須,不贊同的搖搖頭,“不可,是藥三分毒,怎可不把脈就開藥方的。”
“柳大哥,我干爹之前乃是御藥房里的御醫(yī),你讓他給柳兄把把脈,正好可以看看柳兄身上的頑疾?!闭f完,竇步初看著干爹,“干爹,柳兄昨日還有些不能自控的癥狀,你可以一道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