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靈繼續(xù)冷笑,不再吭聲。
楚留香察覺到不對,他試探道,“除非……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不了你的壞話?!?/p>
南宮靈眼中一瞬間的波動被楚留香察覺,他看著南宮靈,眼神中有著不可置信,頓足道:“南宮靈,我以為,你與你哥哥不同?!?/p>
“我們是親兄弟,骨子里流著一樣的血,有什么不同?!蹦蠈m靈強硬道。
“……”楚留香回想起何纓臨走前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她所說:“聽聞丐幫前任任慈不過四十歲,仍當壯年,為什么會這樣著急將丐幫傳到自己的幼子手中,直接隱退,不問世事呢?”
楚留香神色中有頹然,他已不知該說什么,只能毫無意義的重復著:“我還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p>
南宮靈突地怒砸一下床板,恨恨道:“難道我需要你如今的信賴嗎?你以為時到今日,我們還能是相互信任的朋友?!”
楚留香默然:“……”
許久后,他澀然道:“你難道忘了,任幫主一向為人寬厚,是他不留余力的養(yǎng)育你……”楚留香失望的看著他,“你完全被仇恨蒙蔽雙眼了。”
南宮靈垂下頭不再看他。如今他又在想什么?
這身不由己的人生,早已在之前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初見時霽月光風的哥哥、訴說著他已經(jīng)忘卻的兒時記憶,依靠血緣和天生的親近,將兩人的愛恨聯(lián)系在一起。用偏頗的語言,澆筑出仇恨的花蕾。午夜夢回,他滋生出的后悔無人可談,轉(zhuǎn)變?yōu)槿諒鸵蝗盏南茨X——洗腦自己沒有錯,一切都是為了復仇。
可如今,那人的謊言被他人拆穿,一切刻意忽視的違和感又涌上心頭。他怎能說自己完全不悔?
或許如今再說什么都來不及了,可至少,在事情沒有跌入不可挽救的深淵之前,他還能再做一些什么。
于是,楚留香聽見南宮靈的聲音:“他和任夫人現(xiàn)在在后山的竹屋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去找他們吧。”
楚留香離開時,回頭看他。
他仍躺在床頭,卻撇過頭去刻意不看楚留香。只是飲下瓷杯中早已涼透的那口茶水。
晾得太久,真是好苦的茶。
……
“你要怎么處置他?”水母陰姬問何歡。
何歡默然:“……”
水母陰姬看他良久,嘆了口氣:“叫你用教內(nèi)人立威,你將人趕去大夫那里幫忙;叫你處置紅鞋子那兩人,因為他們幫你說過好話又心軟。怎么,難道你是泡桐樹么?心這樣軟?!?/p>
何歡沒忍住,笑了。
水母陰姬:“……出門一趟,膽子倒是大了不少?!?/p>
何歡討?zhàn)垼骸澳赣H,我真做不來這些?!?/p>
他如今已經(jīng)恢復男子裝扮,可是討?zhàn)埖臅r候還是跟兒時一樣,容易讓水母陰姬心軟。
他上次這樣親昵的同水母陰姬講話,是什么時候?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