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再度變得痛苦起來,蒙面人見狀皺了皺眉,眼神中似有不屑,他從桌上放著的茶壺中倒出一滴水。又取了香盤中香料燃盡后產(chǎn)生的一點香灰。混合成指腹上一點香泥。放在阿蕪的鼻尖晃了晃。
阿蕪的神色又重歸了混沌之中,顯得寧靜許多。
“你可知神女被認回之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阿蕪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遲疑道:“我只聽大家隱約提起過幾句。好像是在一座與世隔絕的海島上長大,所以對世事都不算了解。她從海島出來在外游蕩了許久,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少宮主,將她帶了回來……只怕境遇會更加糟糕。”
她說到這里,語氣中便帶了些憐憫,“或許是宮主對那個男人太過寵愛,才將神女留給他撫養(yǎng),卻沒想到那男人這么不爭氣,連自己的孩子都養(yǎng)不好。”
“沒叫你說這個?!泵擅嫒死淅浯驍嗨脑?。他剛剛似乎被阿五的話觸碰到了逆鱗。面上怒容明顯。他雙手攥拳,xiong腔大幅度起伏了幾次,才緩緩平靜下來。
“你與神女相處多嗎?她對此事是怎樣想的?”
“并不多,我…我沒心情?!?/p>
蒙面人的聲音又變得飄渺起來,帶著蠱惑的意味:“她是宮主的女兒,也是你心上人的妹妹。你同她多相處一些,讓她喜歡你,就能讓宮主對你高看一眼、讓少宮主感激你,這樣你的感情怎能不有極大的進展,何樂而不為呢?”
魔魅般的語言與叵測的香氣一起,留在了今晚的夢中,縈繞在對此毫無知覺的少女的潛意識里。
在
剛剛說留下的是何歡,如今格外想要離開的也是何歡。曲意本是崇尚心外無物,可彈琴之人卻別有所求。他隱藏的很好,只是何歡湊巧在王憐花熏陶下對此有所研究。
他所求之物,必定無法光明正大的宣諸于口,不然只消告訴水母陰姬就可,為什么要借撫琴吸引一眾單純的女弟子前來?為今之計,少與他交際,再將這事告知水母陰姬最好。
然而還留下的弟子們,或多或少都對無花有些好感。她們與無花交談,何歡不放心置她們于不顧,只得在一旁安靜聽著。
……
“竟還有這種菜,只用豆腐就能做出肉的味道嗎?當(dāng)真神奇?!别埵呛螝g對他生出了警惕,也不得不承認無花非常擅長與人交際。與宮中弟子們聊佛經(jīng)是聊不出一二的。何歡本以為她們淺談一兩句便會離去,不料無花竟自然而然與她們談?wù)摰搅顺允场?/p>
食色性也,少有人不感興趣。以此為引,便可滔滔不絕。
“是啊,連我都好奇起來了。素雞素鴨倒也罷了,炒素蟹粉是何滋味,真想嘗嘗?!币坏茏鱼裤降?。
“我聽說,螃蟹死去便不能再食用,因而難以運輸,宮里也吃不到螃蟹呢……啊,是不是不該在大師面前說這個?”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只是我等僧人行走江湖,倘若這也聽不得,那也聽不得,不如滅五感,待在寺廟中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