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似是讓她徹底明白了如今不是幻想,而是殘忍地現(xiàn)實(shí)。她的眼睛又閉上,從緊閉的眼瞼下滾落大顆的眼淚,“師傅……師傅他們……”
“你先休息。陸小鳳已經(jīng)趕去助獨(dú)孤先生他們了。”事急從權(quán),花滿樓將石秀雪抱起,與何歡錯(cuò)身而過。
這個(gè)瞬間,蘇大夫從何歡的臉上,看到了一瞬的失神。
他怎么了?他想到了什么?可無論如何,如今可不是愣神的時(shí)機(jī)啊。
蘇大夫路過時(shí),與何歡使眼色,他才恍然醒悟,跟上樓去,且及時(shí)道,“去我那里吧?!?/p>
花滿樓猶豫了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何歡的床榻本就沒有睡過,只是剛才做出有些凌亂的樣子。
他掀開被子,花滿樓將石秀雪放在榻上。
等花滿樓打算起身時(shí),就被再次驚醒的石秀雪拉住了衣角。
她已草木皆兵,如今好似只有花滿樓的陪伴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何歡怕她突然進(jìn)了隱蔽的房間,更加慌亂,開口安撫:“石姑娘,如今有我們?cè)?,你大可安心了。只待陸小鳳與尊師匯合?!?/p>
迫不得已的謊言,觸及可憐之人的傷疤,他只覺得腹內(nèi)如同火在燒,喉頭又冷得發(fā)緊。然而,他不得不做這惡人,提起此事。
放任上官飛燕等人在外多待一刻,他都害怕會(huì)有其他無辜之人慘遭毒手。人一旦見了鮮血、開了殺戒,只會(huì)擴(kuò)大血腥的念頭,以殺止殺。
石秀雪聞言,又有淚痕劃過臉頰,她的臉已經(jīng)雪白,“家?guī)熞呀?jīng)……已經(jīng)……仙去了?!?/p>
她不堪此猛地瞪大了眼睛,牙齒咬地緊緊,似是不堪承受此等痛苦,然而仍要將惡人的罪行從千瘡百孔的記憶中榨出,“是……是、霍天青,他和一女子前來……屠殺我峨眉。師父中了一掌,又撞上那毒婦的毒針……大師姐上去救師父,被霍天青一箭穿心,人英……人英才那么小……”
她是憋著一口氣說出這話,眼淚不住的流,話語(yǔ)落下、將氣吐近,人也如同一片枯敗的落葉般,好像心生死志。
“她重傷未愈,受不起刺激了?!碧K大夫插身上前,不著痕跡瞪了一眼何歡。
何歡垂下眼眸,“是我的不是,我不該問。”
花滿樓未說話,他在為峨眉派感到痛苦、為石秀雪而痛苦——生命的消散,總能讓他感同身受的痛苦,尤其是這種單方面的屠殺。
蘇大夫無言。
此廂寂靜,許久后,花滿樓才問:“多謝先生搭救。只是不知,石姑娘身上中的暗器可還在?”
“是一枚銀針,在這。”蘇大夫打開隨身帶著的帕子。
“何姑娘,麻煩你了。”花滿樓道。
何歡仍需裝作
何歡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蘇大夫也拉住了衣袖,“你一個(gè)看著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蘇大夫把姑娘家那三個(gè)字咬的極重,作提醒用,“怎么做事卻這樣急脾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