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已經(jīng)按照船艙眾人平均模樣稍作易容的何歡,也像其他人一般軟軟倒下。
黑暗船艙之中,無人知道悄無聲息多出一人。
被裝進(jìn)帶有滑刃的竹箱之中顛簸,何歡聽見有少女的聲音道:“十五、十六,怎么會是十六人?”
她身邊另有一人道:“一、二、三……你數(shù)錯了吧,明明就是十五人?!?/p>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數(shù)不好?!?/p>
“我看你是眼神不好。”
這些少女像是在談笑,又好像是恨不得將對方的缺點說一個遍。表面上看上去言笑晏晏,卻讓人有一種后背生涼的感覺。
那名說自己不太會數(shù)數(shù)的少女瞥了一眼箱子里,突然小聲道:“誒,你看這個……”
“這個的確不……錯我賭
“紅兄無事就好?!焙螝g這樣道。
一點紅點點頭道:“的確,多虧曲姑娘。”
他自己好像沒能察覺出來,原本就話少的人,如今更是三句不離曲姑娘。而一說到這三個字,眼神中便是柔情萬千。
何歡看出與之前相比,一點紅的情緒已截然不同。如果說之前他對世事都抱有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那么如今他心中率先考慮的,大約會是曲無容。
能看見一個人從苦海中脫離而出自是好的。原本一點紅說出與何歡一起來到這里與石觀音決斗之時,未必沒有一種死得其所的坦然?!凹摇边@個字眼,說到底在他眼中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如今這種愿景卻在他所在乎的人身上得以具象。也牽扯住他那種向死而生的無畏。
何歡樂見其成。縱使經(jīng)受過不同程度的打擊,他對這種美好熱烈的感情一向是持期盼的態(tài)度——無論是發(fā)生在他的朋友身上,還是他自己身上。他笑著同一點紅說:“這很好,那么,我不打攪紅兄。”
一點紅問:“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何歡道:“左不過是藏身此處,小心周旋,找出制衡石觀音的法子?!?/p>
何歡的確為一點紅和曲無容的感情動容,然而,因為曲無容的身份,注定何歡在接下來不會同一點紅說出更多內(nèi)幕。
一點紅雖不善言辭,卻心思細(xì)密,自然懂得何歡顧慮。由此,他才將何歡從“燕子?xùn)呐笥选闭嬲D(zhuǎn)變?yōu)椤白约旱暮糜选?。他道:“若有什么事用的上我,?wù)必叫我?!?/p>
他這便是表明態(tài)度。
何歡自然不會在此時拂他的意,笑道:“一定?!?/p>
這邊一片溫情,卻說另一邊。
石觀音雖然不將無花被囚禁一事放在心上,門下卻還有個一門心思替無花報仇的長孫紅。自線報聽說楚留香這個害了無花的罪魁禍?zhǔn)滓渤霈F(xiàn)在沙漠之后,便日思夜想將其抓來折磨、用他換回?zé)o花。
她深知僅憑一己之力無法抗衡楚留香這揚名天下的大盜,便每日在石觀音身旁吹耳邊風(fēng)。石觀音似笑非笑望著她,已經(jīng)將她的心思了然于心。然而說到底那也是自己親子、楚留香的花名也讓石觀音有征服欲望。更何況抓住楚留香,也算是在那神水宮怪物一般的少年人前有些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