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頁）

何歡并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只是在艱難的將王憐花歸類于父親之后，開始他縫縫補補的敘述。

“我一開始跟在他身邊。他最喜歡四處閑逛，因此我們每日居無定所。他性格使然，并不會帶孩子，當時只能說還好我生命力旺盛，經(jīng)得起他折騰。直到遇……與我母親重逢?！焙螝g說到母親時，神色柔和下來，“她是一位堅韌、果敢、不怕任何困難的女人。即使被……那個男人多次欺騙，依舊耐心與我們相處。最后，她認為那個男人沒辦法好好撫養(yǎng)孩子，所以才要求將我?guī)г谏磉?。?/p>

何歡化形時，正巧遇見打馬經(jīng)過的王憐花，對方當時正在鬧離家出走，一人一馬仗劍天涯，遇見他就像是遇見了什么新奇的寵物一樣，一定要帶在身邊養(yǎng)。他當時的行事無狀便已初現(xiàn)端倪，認為孤兒寡母最容易被人欺負，欺負之后就可以理所當然用極盡惡毒的手段報復回去，除惡揚善，因此，易容成了一位清水出芙蓉般的少婦。然而少婦除卻吸引惡霸之外，還引起了水母陰姬的憐惜……

回憶至此，何歡露出痛苦神色。然而故事還未編完。

“但是，那個男人卻不這樣認為，他一定要證明自己，所以與母親約定，每隔五年將我、與何纓置換，再行定奪。當時神水宮尚未建成，母親的確心有余而力不足，無奈答應下來?！?/p>

“結(jié)果，他卻突然帶著何纓出海，直至最近才放何纓回來?！?/p>

“若說金銀玉石，的確見過不少，不過也如流水一般，從一個地方運來，再交付出去換成其他維持宮中調(diào)度的資源。加上我的身份放在神水宮算是特殊，大多時間在外歷練，鮮少在宮中久待。”

“叫人失望嗎？”何歡匆匆完結(jié)，又覺得有些敷衍，補充道，“既不是貴公子，也沒有什么波折，是普通人平淡的生活而已?！?/p>

“若這也算普通人的話，現(xiàn)在沙漠里睡下的就是一群螞蟻?！背粝阈?。

“那么此刻醒著的香帥的過去，又是怎樣呢？”

楚留香的笑容不變：“我么，也不過是普通人。”

他的身世是他想要隱瞞的過去，如今尚無法坦率直言。于是，這句話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已然說出一切可以吐露的信息。他默認了自己與何歡是同一類人。他們的身世外人聽來都有些不凡之處，在出現(xiàn)某種契機之前，卻無法坦率的說出口。他們不愿依賴父輩蔭庇，選擇自己闖蕩江湖。

“那么，你與胡兄二人，又是怎么相識呢？”何歡意識到，這是他不愿提及的話題，善解人意的轉(zhuǎn)移方向詢問。

提起朋友，楚留香的話匣子便打開，在這冰冷沙丘投射的陰影之下，輕快的笑聲驅(qū)散孤單，變成兩人的孤島。

此夜無事。

人若想于沙漠之中找尋綠洲，并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正如老馬識途的本領(lǐng)一般，叫人無法徹底看透，也無法將經(jīng)驗盡數(shù)傳授給其他人。說到底，全仰賴可靠記憶與老天爺。

姬冰雁對此持有懷疑態(tài)度：“我依稀記得，這附近并無綠洲?！?/p>

何歡隨侍中有一人反駁：“我便是從那‘密厄國’出生的，怎會記錯自己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