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沉默片刻,“是我。”
她原本還有些微光的眼睛,此刻流下一滴清淚,再度變得渙散,“我早該死心的……從他、從他寄信給我說,他對我沒、沒有一點意思的時候,我就該知道……”她喘著粗氣,“我只是……這幾年、我也只見了他那么一面而已……”她看著,比何歡離開時瘦了很多,每說一句話,都用盡了力氣似的。
“我只是……好苦……”
“別說話了,”何歡柔聲,“讓我先為你把把脈?!?/p>
“神女你也……也會醫(yī)術嗎……少宮主他也、他的醫(yī)術也很好。”
何歡咬牙,他為阿蕪號脈,突然被她死死抓住了手腕,“好痛苦、好痛苦,拜托、給我……我要……”
她瘦骨嶙峋的手死死的抓在何歡手腕上,宮南燕看見三步并作兩步過來,正要將她的手拿開,就被何歡制止。
“我沒事,不用擔心?!?/p>
宮南燕低聲呵斥,“怎會沒事?她青筋爆出,手上明顯使了狠勁,你手已經(jīng)發(fā)紫了!”
何歡抬頭,苦笑一聲,“她這段時間的,無時無刻不在忍受的,不正是這種痛苦?”
宮南燕仍道:“她的痛苦,和你有關系嗎,你就往身上攬?!?/p>
“或許……是有的?!焙螝g低聲道。
“什么?”宮南燕震驚。
何歡看她表情,知道她想岔了,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和我的方子沒關系。”
他看準時機點了阿蕪的睡穴,剛剛狀似瘋癲的女子緩緩閉上眼睛,手還握在何歡的手腕上。
給阿蕪蓋好被子,何歡道,“我們出去說?!?/p>
……
“也就是說,你懷疑是因為你拒絕了她,她太過痛苦,所以不知從哪里弄來了神仙散?”
宮南燕先是狐疑,“那么,其他那些瘋的輕一些的弟子……”
隨即她反應過來,那些弟子的確多多少少跟阿蕪都有一些交情,彼此之間也經(jīng)?;ネㄓ袩o,那么如果阿蕪得了藥,因為不知輕重分享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何歡慶幸,“不錯。那藥方因為散淤作用,會加速這一過程。不過暴露出來也算好事。如今還能救回來?!?/p>
“能救回來時好事,怎么你神情還這么低迷?”宮南燕拍拍他的肩膀,看他苦笑模樣才反應過來,“這也要自責?”
何歡面上慚愧之色更重,“她身體的確已經(jīng)虧空,而精神上又具有成癮態(tài)。算算時間,的確是在我的信送到之后才成癮,如果我……”
“你給我閉嘴?!睂m南燕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
“我不管你的那種什么事都要攬在自己身上的習慣是哪里來的,在我這里,不允許!你不拒絕她難道還要委屈自己答應她?她自己意志消沉、因為被一個男人拒絕了就糟蹋自己的身子,沉迷虛假的輕松,是她的問題,跟你有什么關系?別把自己看的太關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