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京城皇宮,宇文霽疲憊揉著眼角,余光瞄見手旁一大堆未批閱的奏折,不著痕跡嘆了口氣,再抬頭看見緊隨而來催婚的大臣腦袋更疼了。
大臣們滿口江山社稷,聽得宇文霽不得不妥協(xié),任由他們擬定章程,盡快選個皇后出來。
宇文霽妥協(xié)后第三日,五名備選者已經(jīng)出爐,當內(nèi)侍匯報此事時,他面上沒有過多反應(yīng),內(nèi)心其實已經(jīng)煩炸天了,立刻撂下奏折,去御花園散心。
他不上朝時向來愛穿常服,身邊也不愛有人跟著,只有一人閑逛的時間才最輕松。
御花園中有一處錦鯉池,那是宇文霽最近最愛待的地方,春季來臨,池畔綠意盎然,坐在亭中望去,一派欣欣向榮。
噗通——
一聲落水巨響登時打擾宇文霽雅興,他面色不改循聲望去,一名看不清面容的人在錦鯉池中撲騰,水花四濺,錦鯉們嚇得四處亂竄。
錦鯉池的水并不深,只到一名成年人膝蓋,一般來說不會淹死。
思及此,宇文霽停下起身的動作,撐著美人靠看池中人掙扎,似乎是感覺到深度并不要命,池中人逐漸停止掙扎,驚魂未定的臉透露著狼狽。
那人察覺到宇文霽的視線,狼狽的臉色又添一抹窘迫,他低頭踉蹌起身,選了個矮點的位置上岸,shi衣拖了一路水痕。
宇文霽這才看清,他穿著水藍長衫,腰間系白色宮絳,還掛著一塊金棕腰牌,此等穿著,除了青竹殿中人外沒別的了。
“站住,你是何人?”宇文霽叫住他,語氣嚴厲還挺唬人。
那人停頓了下,身體微微顫抖后腳步邁得更快,仿佛宇文霽的喊聲是催命符。
宇文霽勾唇一笑,腳下輕點地面,踩著美人靠借力躍起,極佳的輕功讓他毫不費力地橫跨錦鯉池落到那人身后,擒住肩膀?qū)⑵淇刂谱 ?/p>
“跑什么,難道你是刺客?若是刺客,那我可要將你捉拿,嚴刑逼供看看你是誰派來的!”宇文霽聲音溫和卻字字都在恐嚇。
“大人饒命我不是刺客,我青竹殿擇人……”那人真嚇著了,嗓音都在抖。
“哦?青竹殿離這里有些距離,你不在殿中待著,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宇文霽故作質(zhì)疑。
“大人明鑒,是同選者告訴我掌教嬤嬤找我,可帶路的內(nèi)侍突然不見,我實在不認識路不小心走到了這里,一腳踩滑掉進了池中……”那人搖搖頭,面露難色,在宇文霽眼神攻勢下道出真相。
宇文霽自小在宮中長大,聽他一描述便知道是被人整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乖巧答道:“我名叫秦亦知?!?/p>
“令尊可是太常寺卿秦大人?”宇文霽腦中立刻有了答案。
秦亦知點頭,情緒不似方才緊張:“正是。大人您是禁軍嗎?為何沒有穿禁軍的衣服?”
宇文霽一愣,隨即笑道:“我屬于不用巡邏那掛,自然不用穿禁軍制服?!?/p>
秦亦知將信將疑,看宇文霽神色不似作假便不再糾結(jié)。
他道:“能否麻煩大人帶我回青竹殿,我實在不識路,若是亂走沖撞了貴人就不好了?!?/p>
宇文霽爽快應(yīng)下,帶著他從御花園繞道,行至宮中小道,曲徑深幽,乍一看還有些陰森。
走在前頭的宇文霽突然停住,秦亦知沒有察覺,一頭撞了上去,踉蹌后退幾步,揉著鼻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