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一刻鐘后得到結(jié)論,先將罪人宇文詰押送天牢,以刑訊手段問清個中原有,再行斬立決,如此倉皇的決定,大理寺連插話的能力都沒有。
大家都看得出來,宇文奕這是在報私仇。
而后又有朝臣三三兩兩上奏,皆是民生雜事宇文奕不耐煩聽,他右手支頤,將手肘搭在寶座扶手上,以左耳進右耳出的狀態(tài)聽臣子們報告。
變故也是在這一瞬間發(fā)生,看守皇帝的太監(jiān)神色慌張跑來,告訴他皇帝不見了,宇文奕當即臉色一暗,眼神似刀鋒利程度足以將那報信太監(jiān)凌遲。
還未等他問清其中緣故,殿外又傳來廝殺聲,不僅宇文奕茫然了,百官也茫然著。
直至廝殺聲靠近,譚康安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扯著嗓子喊護駕,殿門口一群禁軍登時警戒起來,將殿門緊閉,奉命與不明勢力抵抗。
短暫的刀劍相擊聲響起,噴涌的鮮血如潑墨般灑在殿門上,靠得近的官員驚呼著往里面躲,末了所有聲音消散,只剩殿中眾人驚恐地喘息。
嘭——
殿門被大力撞開,一行黑甲兵士沖進殿內(nèi)將所有官員困在一處,中間空出一大片地方,宇文詰就這般渾身染血提劍走進來,一雙冷冽鳳眼一錯不錯盯住高臺之上憤怒恐懼交加的人,手臂猛然抬起,滴血長劍直指宇文奕印堂。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guī)П疥J皇宮,你是要造反嗎?”譚康安激動得xiong口起伏,一聲怒吼中氣十足。
“私闖?譚首輔有所不知,本王可是來清君側(cè)的!當然你也在其中?!庇钗脑懩抗馕丛D(zhuǎn)移,聲量不大不小足夠整個殿中的人聽清楚。
“大膽毓王!這里是皇宮,是朕說了算的地方,還不速速退下,可別怪朕手下不留情!”宇文奕強撐著精神與他對峙,寬大袖袍里手掌緊握,指甲陷進肉里,生掐出道道紅痕。
宇文詰哂道:“宇文奕,你還真好意思自稱‘朕’,那個位置,你配嗎?”
“來得正好,快給朕擒住這個逆賊!”宇文奕站得高,已看見后方禁軍趕來,忙對著他們喊。
可禁軍根本不是精兵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撂倒,全都昏死過去,在場朝臣幾百雙眼睛看著,方才還吵鬧著,登時鴉雀無聲,就連譚康安都驚駭?shù)么髲堊?,脖子仿佛被卡住,再發(fā)不出聲音。
宇文奕頓時腳下一軟,勉強扶住龍椅站立,本就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家伙,被這般一恐嚇,原形顯露無疑,他拉住內(nèi)監(jiān)擋在身前,在宇文詰上前來時一把將人推出去,自己則是往殿后方逃跑。
繁瑣禮服絆住雙腳,慌張跑了兩步便踉蹌倒地,宇文詰緊追不舍,腳步比起他來悠閑得多,腳步聲和劍尖劃過地磚聲仿佛索命鐵鏈,將宇文奕慢慢勒緊,一股莫大恐懼劈頭蓋臉砸來。
宇文奕在地板狼狽爬行,雙腿早已沒了力氣,華貴裝飾散亂一地,被長劍挨個劈砍,他終于知道怕了,涕泗橫流求饒,許是銷魂散發(fā)作,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猛然一股騷味傳來,不可一世的他在劇烈恐懼中嚇尿了。
宇文詰眉頭微蹙,一腳踩上宇文奕腳踝,鎮(zhèn)日養(yǎng)尊處優(yōu)泡在酒池肉林中的人,骨頭都軟了,只消一用力,踝骨輕松卸下。
后者疼得吱哇亂叫,口水鼻涕流了一地,宇文詰覺得他叫得煩人,將他另一只腳也卸了,在巨大疼痛面前宇文奕再也叫不出來,直接昏死了過去,宇文詰這才滿意,提著他胳膊一路拖行至前殿。
作者有話要說:
閱讀愉快!
宇文奕的慘叫外頭百官聽得清清楚楚,此番又見他像只死豬似地擺在殿中央,他一派的官員被恐懼罩頭,紛紛向譚康安投去求助視線。
譚康安本人哪兒還有閑心管他們,自己的命都快不保了,畢竟為官許久,再怕也要繃緊神經(jīng)承受。
“毓王,你莫不是失心瘋了,竟敢對皇上動手!”
宇文詰在宇文奕衣服上擦干凈劍上血跡,并未將劍入鞘,而是反手握著逐步靠近譚康安,以劍身在他臉上拍了拍,譚康安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心跳如擂鼓,雙腿登時泄了力,狼狽跌坐于地,嘴唇打哆嗦,不僅是被他劍還被他狠辣至極的眼神嚇著。
宇文詰笑睇道:“譚首輔,少說話省點力氣,待會兒進天牢還有事兒可別暈了?!?/p>
譚康安嚇傻了,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殿中央的宇文奕適時醒來,一入眼就是宇文詰的鞋子,他瞳孔激顫,試圖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口中還喊著母妃。
宇文詰蹲到他身前,緩緩道:“你的母妃早就跑了,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
宇文奕不敢相信,眼眸四下掃視確實不見人,才想起方才她身體不適離開,難道是那時候?
他嗓音顫抖,大有哭嚎之勢:“怎么會?母妃他最疼我了!怎么會不要我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