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額頭到下巴橫亙著深可見骨的抓傷,半邊臉都被撕下來了,長啥樣都已經(jīng)看不清。同樣的被掏了心臟,左手掰了三百六十度反擰在身后,手指斷了兩根,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p>
對上那雙猩紅到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瞳色的眼睛,曲挽宛感覺渾身汗毛倒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往曲般月身后縮了縮。
“別怕。”
他聽到他哥輕聲道,但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跪在地上的哨兵說的。
“小醒,我來了?!鼻阍虏冗^一地碎肉和血泥,走到路則淮面前單膝跪下,看著那雙空洞死寂的眼睛,聲調(diào)愈發(fā)的輕,他重復(fù):“別怕?!?/p>
他抬起手,想要去摸路則淮的臉,伸到一半時,被哨兵抓住了手腕。
腕骨被攥得生疼,可曲般月只是放任哨兵的力道,他彎起狐貍眼,溫柔詢問:“怎么了,小醒?”
路則淮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半響,才開口:“我……”
他像是散失語言功能,頓了幾秒接著說:“我殺了傅瑾呈。”
“恩,我知道。”腕上的力道松了,曲般月伸手捧住哨兵shi漉冰黏的臉頰,輕柔揩去他眼下的血漬,“做得很好,他該殺?!?/p>
路則淮對他的動作沒有反應(yīng),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表情有些呆,他看著曲般月啟啟合合的唇,只聽清:“……該殺”兩個字。
是啊,他該殺。
“阿杳?!甭穭t淮輕喃他的名字,聲音很輕。
“我在?!鼻阍潞鋈桓杏X手心一涼。
路則淮撿起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匕首,把刀柄放到曲般月手里,刀尖對著自己。
“阿杳?!鄙诒鴾惤?,刃尖距離心臟只有毫厘之距,“殺了我?!?/p>
他重復(fù)道:“殺了我?!?/p>
“”曲般月定定地看著眼神空洞、表情有些呆滯的哨兵,
才恢復(fù)成圓瞳的眼珠再次豎成針狀,冷浸浸的毫無溫度,可語調(diào)仍舊輕柔:“好啊?!?/p>
可刃尖一轉(zhuǎn),
轉(zhuǎn)而對準(zhǔn)向?qū)У男目凇?/p>
被血浸透的刀鋒再添一層焮艷粘稠的鮮血,從曲般月掌心的割口溢出,
滴滴答答地順著匕首淌下,
洇紅垂放在大腿上的絨白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