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多汁的梨塊盛在琉璃盞中,入口鮮脆清甜,很是解膩。容祈咬了兩口,
忽的想起應(yīng)周徊今日邀請自己的事:“你不是說要邀請我一起去看煙火的嗎?”
“這幾日晚間都有煙火,
推到明日可好?”應(yīng)周徊輕彎眼眸,
“今日算我食言了,
明晚給阿祈送賠罪禮。”
“恩?”容祈嚼著梨塊,“賠罪禮倒也不用,我今日也沒什么心情下山逛集市看煙火?!?/p>
小應(yīng)師叔瞇眼輕笑,眼尾挑得儇薄又溫潤,“那還是要的,是我食言在先。”
“那隨你。”容祈咬下第三塊雪梨,咽下后道:“我在想,
為何楚少玙會完整想起一周目的記憶,但鶴玦卻是殘缺不全的呢?”
“他們會想起來,也不全是因為我之緣故吧?”容祈叉起一塊喂到應(yīng)周徊嘴邊,幅度很輕地側(cè)了下頭,眸光泠然地看著應(yīng)周徊,“小師叔,說說吧,一周目我碎了系統(tǒng)核心之后的事情?!?/p>
應(yīng)周徊咬下喂到嘴邊的梨塊,慢條斯理嚼完咽下,溫和的商量語調(diào):“可以不全說嗎?”
“可以?!比萜聿⒉挥嬢^這個,“說鶴玦和楚少玙相關(guān)的部分就行。”
“……”他應(yīng)得這般利索痛快,小應(yīng)師叔又有些不痛快了。應(yīng)周徊保持住微笑,“只是三個失了道侶的瘋子,在天地間尋找復(fù)活之法時,不約而同做了一些瘋事。有的傷了靈識,有的損了念魄,又有人給自己下了亂七八糟的禁制,這一周目的靈識記憶覺醒時,自然便有些副作用了?!?/p>
難怪一個醒來時便入了障,狀若癲狂把人強行用蠱和自己綁在一起;一個生出心魔,輕易迷失在十七幻夜陣中。
見容祈垂睫思忖,久久不語,應(yīng)周徊輕攥手指,“阿祈這般擔心不相關(guān)的人,不問一下我嗎?”
“……”光影曳動間,容祈掀眼淡淡覷了他一眼,掀起眼簾,霜雪般的眸光落在應(yīng)周徊身上,虹膜清透如冰鑒,疏淡地映出對方的輪廓。
“瘋得最厲害的那個,不正是你么?”玉箸似的指尖輕叩案幾,“縱使我問了,你當真會說?”
不問要不高興,問了又不說。
怎么這般難伺候?
容祈站起身,青玉盞中銀焰微顫,映得他側(cè)臉忽明忽暗,“我現(xiàn)在就在你身邊,不需要用什么東西強行綁定在一起,也不用擔心我會跟誰走了?!?/p>
每次纏著討要好處,翻來覆去變著法子的折騰,他基本也沒阻攔過,都任由著應(yīng)周徊去了。
“應(yīng)周徊,你還要多貪心呢?”
感覺到那些東西又開始不受控,蠢蠢欲動要發(fā)作。應(yīng)周徊閉目幾秒,克制著眼眸異化。雪青虹膜在光下像是浸在冰硯中的玉,玉色通透而潤,泛著璘璘瀲光。
“阿祈,我先前便同你說過?!彼﹃讼律倌甑耐笮?,“妖這種生物,都是得寸進尺,求索無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