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就是阿言和宋衍的訂婚現(xiàn)場。
為什么我這一縷殘存的意識離不開他,許是因為,阿言是我留在這個人世間最后的執(zhí)念吧。
阿言靜靜地看了我好一會,忽然跟我說,抱歉。
我感受到有很涼的液體滑過面頰。
原來意識體…也是有眼淚的嗎?
那之前為什么哭不出來?
我腦子里亂糟糟的,最后扯了個很僵硬的笑,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哽著厚重的鼻音:“不要和我說抱歉…你永遠不用和我說抱歉,對不起這樣的詞匯…不是你的錯啊,你沒有做錯什么。如果我的喜歡給你帶來負擔了,我會很難過的?!?/p>
“好。”他說,“你別哭。”
可我哭出來,不是因為他和我說抱歉。
我喜歡的人,被生生碾碎了人格與自我,靈魂支離破碎,折了所有,不得自由,只能被囚在一方天地里,一日日枯頹衰敗,直至消磨殆盡最后一縷生機,等待死亡。
阿栩。
我聽到他這么喚我。
這些天來,他第一次主動伸手碰我。指尖很輕地拭過我的下眼瞼。
他說,下次,如果真的想見我,記得早點來。
我茫然地看著阿言,也看到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變透明。
“但…有下次的話,不要喜歡我了?!卑⒀员3种值膭幼?,露出了這些時日來,我見過的第三個,流露真實情緒的笑,
他輕聲:“阿栩,晚安?!?/p>
我嘴唇動了下,到底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
我想告訴阿言。
不管多少次,什么時候,你是什么模樣,我都要喜歡你。
就算是你,也不能勸我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