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迦月,你是有家室的人?!?/p>
“你瞎說八道什么?”樓迦月瞪他一眼,“我一沒娶妻二沒嫁人就是有幾樁無意招惹的桃花債,
但絕對是清清白白的獨身關系,哪來的家室?你不要空口給我潑臟水啊楚少玙。”
楚珩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扣在杯身的手指倏然收緊用力,白玉盞在他掌心裂開蛛網紋,“那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日日抵足而眠耳鬢廝磨,就算是合過籍結了同心契的道侶,都不一定有他們這般親密無間。
“強買強賣,各取所需的關系?!碧岬搅J罳蠱樓迦月就心梗,這個坎豈是那么容易跨過去的。
韶秀眉眼間的笑意愈盛,掞色流轉,讓那雙烏幽幽的眼頃刻生出幾分甜蜜的誘意,“楚少玙,我隨你回來之前就說過。我最恨被人要挾,如果沒有縛思鎖,你這種劍修,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p>
咔嚓————
楚珩手中的茶盞生生被他捏碎。
驚得溶溶月炸成雪團,又被容祈兩下撫成蓬松云朵。
“腕間縛思鎖一日不解,你便只能留在我身邊?!背裰腹?jié)沾著茶漬,黑冷平靜的眼眸抑著瘋色,“樓公子縱使恨毒了我,眼里也只能看著我一人?!?/p>
“你”樓迦月怒極反笑,“楚少玙,你莫不是忘了那夜在秘境,究竟是誰先解了誰的衣帶?”
“百金一寸的雪釉青,煩請師侄記得賠償。”清淡話音不起半點波瀾,“這種私密事,還請二位換個合適的場合提及。”
泛著熱騰甜香的瓷盞落到容祈面前,鮮白得連一絲沫痕都不見的茶湯里泛開碎金似的樹蜜,奶香里還泛著金盞桂的香氣。
“云椴蜜要文火熬三晝,阿祈試試喝不喝得慣?”專心同容祈說話時,疏淡的語調又融開一點溫沉笑意,聽得坐在對面的樓迦月莫名牙酸。
熨帖的熱度隔著瓷盞傳至掌心,容祈捧著桂花蜜合奶輕啜半口,霜睫上潤上一點shi漉水汽,“云椴蜜,也是溫先生的手藝?”
“是。”應周徊瞇眼輕笑,“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帶些走。”
容祈瞥他一眼,眼角余光見小樓公子幽怨地看著他,不由輕笑:“吵完了?”
“……”樓迦月挪到對角軟榻,再挨著楚某人他怕他會直接一巴掌呼他臉上,這里是停云峰不是凌陽峰,要是再像上次那樣扇過去反而被……算了,他還要臉。
的都怪楚少玙!
“話說回來,怎么不見靈犀?”樓迦月蹙攏眉心,“他還在照顧鶴玦?云隱宗連個照顧的應侍都沒帶嗎?”
容祈輕蹙眉心,“他去看了鶴玦?”
容祈先前昏睡的二十個時辰里,十七幻夜陣中的青焰蓮燈燃至第十六盞時,濃霧散去后,昏迷的鶴玦被守在試劍臺下的云隱宗弟子帶走。
回到落腳處半個時候后,醒來的鶴少宗主卻狀若癲狂,雙目赤若泣血,額心一點深赭豎線,眼尾亦泛開妖異紅痕,明人瞧著分明是已經入障、將要墮魔的前兆。
他的模樣和氣息都太過可怖,沒有弟子敢上前。
靈臺混亂、瘋戾不清的鶴少宗主嘴中反復念著一句話:“靈犀呢?鶴靈犀呢”
連親父鶴鑄靠近,都險些被瘋魔的鶴玦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