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童可臉色扭曲一瞬。
謝童可陰著臉把毛呢外套往侍者手里一甩,噠噠踩著高跟鞋往里頭走。
耳不聽為凈。
傅有融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謝譑,有些無奈:“有這么好笑嗎?”
他真的沒太懂謝譑的笑點在哪里。
“有啊……當然有……誒我不行了。”謝譑擦去眼角沁出的淚水,“不能再笑了,真給我眼淚都笑出來了,我今天的眼妝可不太防水啊?!?/p>
大小姐是笑得開心了,傅老師卻在心里郁卒地嘆口氣。
這戒指……剛剛鬧這么一出,就就更不好摘了啊。
“不過有融你方才教訓謝童可的樣子,除了解氣外,我感覺和我哥好像啊?!敝x譑往指尖呵了呵熱氣,“笑得有多溫柔斯文,看著就有多不好惹。我哥被人挑釁了也從來不生氣,都是用最禮貌的語氣打最狠的臉。”
“你兩。”謝譑邊說邊點頭,確信:“不愧是一對?!?/p>
傅有融安靜兩秒,“進去吧,看你指頭都凍紅了?!?/p>
謝譑輕撇了下嘴,“嗐我這不是不想應(yīng)付那群老東西嗎,我哥晚到,他們就逮著我問東問西打探消息,真是煩死了?!?/p>
傅有融力道輕柔地敲了下大小姐的頭,“你覺得現(xiàn)在進去,他們騷擾的是誰?”
謝譑看著他,眨眨眼,“是噢…怎么忘了,那我們進去吧,沒事你高興就做個面子工程敷衍一下,不想搭理就直接無視,反正今天這場你和我哥最大,不給臉子也沒人敢說什么?!?/p>
謝譑牽著他的衣袖,“走走走凍死個人,我?guī)闳コ圆枥醺嗳??!?/p>
直到進屋坐下后吃上茶栗膏,傅有融邊隨意應(yīng)付著湊到面前搭話的謝家人,邊漫不經(jīng)心地想,他這來謝園過個年假的客人,是怎么變成人人爭相討好、讓港城媒體震三震的謝家家主夫人的?
琢磨到最后,傅老師得出一個結(jié)論:
爹的,都怪謝詢。
罵謝詢,謝詢就到。
踏入宴廳后,他并沒有急著進來,倚在門口看了會傅有融。
青年坐在主位上,被眾星捧月似的簇擁著,沒有骨頭似的歪在椅背里,胳膊肘抵著扶手,懶散支頤,神色淡倦。袖口稍稍滑下一截,露出幾寸盈膩雪白的皮肉來,十八籽手釧纏在腕間,平添幾分拙意。
偎慵墮懶、眉低眼慢的模樣,卻不會叫人覺得沒有形象和精神氣,只會想到品種名貴的貓兒,倘然優(yōu)雅地臥在那兒,懶洋洋地甩著蓬松的大尾巴,理所當然享受追捧和討好。
洇黑纖濃的睫半垂,透著稍許不耐。許是湊到跟前的人說了什么有趣的話題,那眼尾輕伶伶一挑,盈上點饒有興致的笑,可怎么看都是漫不加意的,讓人覺著可真是難取悅。
那股不經(jīng)意透出的驕矜勁兒,讓謝詢很想親他。
謝老師也確實這么做了。
余光瞥見熟悉的身影,傅有融連姿勢都沒來得及坐端正,先兜頭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