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朝看著小男朋友紅得不像話的眼睛,聲音溫和:“哭得這么兇,做什么噩夢了嗎?”
感覺到掌心里略為不正常的熱度,言朝輕輕蹙眉,“你發(fā)燒了,我去拿一下溫度計。”
下一秒,宋白栩一下坐起來抱住他。
他抱得很緊,像是家財散盡的人尋得失而復得的珍寶,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求生的浮木,箍上來的力道重得言朝感覺骨頭都有些疼。
“怎么了?”察覺到宋白栩異常的情緒,言朝關切問道,像是小時候哄哭鬧的弟弟妹妹那樣,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力道柔緩而有規(guī)律。
“我”他一開口,嗓音便沙啞地厲害,哽著濃重的鼻音,“我夢到你不在我身邊了。”
言朝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入自己的頸窩里,宋白栩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你你從我面前下墜,我怎么怎么都撈不著你?!?/p>
“你看不到我。”他喉嚨哽得厲害,又干又疼,緩過幾秒才道:“而我找不到你了?!?/p>
“哥哥,我找不到你了?!?/p>
“只是夢而已?!毖猿睦锫舆^一個很模糊的猜測,他把宋白栩從懷里拉出來,看著水霧盈盈的眼,語氣溫柔而認真:“阿栩,看著我。我就在你面前,你不會找不到我的?!?/p>
熟料這話反而讓宋白栩哭得更兇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眼眶里砸落在被子上,暈開暗色的水漬。
“可是你不見了我真的很怕”
“不怕?!毖猿鹲hi漉漉的臉頰,“噩夢不會成真的,我保證?!?/p>
宋白栩抿住唇,重新抱緊了言朝。
他側了側頭,感受著愛人頸動脈規(guī)律而有力的跳動。反復著確認懷里的人是溫熱的、鮮活的、真實的,以此汲取著安心感來緩解噩夢遺留的驚懼與后怕。
“哥哥。”
“恩。”
“阿言。”
“恩。”
“言朝?!?/p>
“我在?!彼麤]有半點不耐,溫聲道,“不怕了,只是一個夢而已。”
“哥哥,你要好好活著。”宋白栩稍稍退開一些,他看著言朝的眼睛,眼神近乎執(zhí)拗,“不管怎么樣,你都要好好活著,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