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師輕嗤聲,抬起左手。玉戒在燈下泛著潤膩的光澤,“這個,什么時候開始計(jì)劃的?”
“從邀請你來謝園過年開始。”謝詢看著這話一出后,傅有融露出’算你識相‘的表情,沒忍住挑起唇角,“戒指很適合你?!?/p>
“戒指很漂亮,但回滬城前我會還給你?!备涤腥诳粗鴥扇丝墼谝黄鸬淖笫郑鹣嘤裼?,瑩瑩生輝,“謝詢,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拿捏?”
冷颼颼的霜風(fēng)刮過,寒意刺骨,吹得草木簌簌作響。
“沒有。”謝詢用掌心合攏住傅有融冰涼的手指,輕聲:“阿融,我從來沒有這么想?!?/p>
“是嗎?”傅有融一錯不錯看著他,淺茶灰色的虹膜被宮燈暖光映得呈現(xiàn)一種清冷的剔透感,似盛在金箔里的冰鑒,清凌凌凍浸浸的,有種怎么也捂不熱暖不起的錯覺。
“沈潛要和我結(jié)婚尚還知道到我面前親口和我說,你連這步驟都省略了,心思全用在給我挖坑上面了是吧?”傅有融輕笑聲,洇黑的睫微垂,在眸里鋪下一層疎薄淡影,“不愧是三個月能當(dāng)上謝家家主的人。”
環(huán)環(huán)相扣,請君入甕。
謝詢靜靜地看著他,半響,“是?!?/p>
啪一聲————
傅有融抽出手,不輕不重地扇了謝詢一記。
力道控制得很好,不會留下一點(diǎn)印子,可綿密灼麻的痛感卻在頰肉蔓延,一時半會都消不下去。
謝詢凝著那雙冷淡的眼睛,溫聲:“扇完了?”
傅有融扯了下唇,“怎么,你還想來第二下?”
“不是?!敝x詢抬手把他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挽到耳后,“你的手還沒捂暖,如果扇完了,手給我?!?/p>
靜默幾秒,傅有融抽出另只手,“我為什么要站這和你一起吹冷風(fēng)?”
謝詢真的是神經(jīng)病。
“阿融?!备涤腥谧叱鰞刹胶螅牭街x詢喊了他一聲。
“干嘛?”傅有融轉(zhuǎn)過頭,眼尾挑著不耐。
“一句話說完,我現(xiàn)在看見你這張臉就想扇?!?/p>
“沒事,就是想說?!贝蚧饳C(jī)咔噠一聲擦燃,裊裊輕煙自謝詢指尖升起,稍稍模糊他的眉眼輪廓,“我會證明的?!?/p>
證明?證明什么?
傅有融有些莫名,又潛意識逃避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知道一旦問出來,那根在心間埋藏橫亙許久的刺,會被鮮血淋漓地翻出來。他和謝詢之間現(xiàn)存的微妙平衡,也會被打破,不可能再相安無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