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水月宮弟子憤憤不平的聲音:“副宮主,心法就在他們身上!他們非但咬死不承認(rèn),還傷了阿蘧師兄!”
“要是不管的話,豈不是任由他們踩著我們水月宮的臉耀武揚威!”
一聽心法在他們身上,水澂子臉色微變,知道今天這事無論如何是都不可能輕易放下了。他掃了眼幾個少年,聲音平緩:“今日這事,我們水月宮行事是有失分寸,但幾位小友也有些失了禮數(shù),如此算是扯平?!?/p>
“但盜竊偷取我宮心法一事,卻得另算。”水澂子壓下手掌,靈力化為虛無的手,徑直取向容祈的來儀鐲和楚珩的儲物戒,“此法對我們水月宮極其重要,且容我失禮。若是冤枉幾位小友,我自會給各位補償賠罪。”
煉虛期……銀青色的靈力場碎出一絲裂痕,純粹的銀芒自容祈眼中一閃而過,眸底掠過字符代碼組成的數(shù)據(jù)流。
要動用系統(tǒng)能量嗎……是否會引起上頭管理機構(gòu)監(jiān)察部的注意?
銀青色靈力結(jié)界上的裂痕越來越明顯,光芒漸漸弱下,被容祈護在身后的鶴靈犀頭發(fā)和衣擺都被靈力流拂動著,他看著少年冷靜疏淡的側(cè)臉,內(nèi)心那點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明明修為只有金丹中期……卻讓人覺得極其安心。
這種感覺,連鶴玦都不能讓他感覺到。
把樓迦月護在身后的楚珩忽然往后退了半步,九霄劍猛然抵住地面,他冷漠地看著水澂子,指尖用力到繃白,九霄劍柄所嵌的玄玉漆芒大亮。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犟種能撐到什么時候去。
水澂子輕壓手腕,又加入兩重靈力。
楚珩左膝一彎,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來。容祈的結(jié)界也像是被重力敲擊的玻璃那般完全碎開,來自煉虛期大能的靈力威壓像是潮水般襲向他們。
樓迦月還是沒忍住去扶楚珩,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和唇邊殷紅的血跡,又氣又急:“你是不是蠢貨?給我解開靈力啊,我又不會跑,真打算一個人硬抗?”
還是太弱了。
楚珩拭去唇邊的血跡,威壓之下,額頭很快浮現(xiàn)一層汗水。身邊的樓迦月難受地彎下腰,哪怕猶如身負千鈞的重壓,卻也咬牙不肯屈了半寸膝蓋骨。
他連師父都沒拜過,憑什么拜這老東西?
青頤自筆簪化為長劍被容祈握在手里,他把鶴靈犀往楚珩那邊輕柔推去,青頤被他目不斜視地一擲,直直釘入楚珩面前的地面三寸。
他依著古卷所看到的,以指為筆在空中虛畫勾勒著陣符,手腕輕抬或下壓,似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靈陣很快形成,以青頤為中心,漾開一股柔和的靈力波動,銀青光芒幽微,卻似腐草螢輝,長盛不滅。
“你還是個陣法師?”水澂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有條不理布陣護著同伴的少年,沒出手打斷,“倒是有些意思,無極宗今年倒是出了幾個好苗子,只是可惜也是作無用功?!?/p>
“今日你們,誰都走不出這玄冥河?!彼疂邮终埔粡?,海藍色長弓憑空浮現(xiàn)在他手上,弓弦拉開之時,以靈力凝成的箭矢也頃刻形成,冰寒鋒利,直指少年的心臟。
陰冷殺意在水澂子眼底一閃而過。
既然知道了水月宮的秘密……那他斷不能讓這幾個小崽子活著離開玄冥河。
箭矢射出那一瞬,少年凐藍的眼眸被銀白侵染,指尖銀芒大盛,眼見就要凝實成靈力————
一切只在瞬秒之間,剔透如鏡、冷如江練的銀劍同箭矢擦出一陣靈力火光,劍身挑著箭矢一轉(zhuǎn)一繞,劍柄順著握劍者的手腕旋轉(zhuǎn)半圈,把那道來勢洶洶的冰箭看似輕飄飄地還給了水澂子。
水澂子反應(yīng)很快地躲開,但箭矢還是堪堪劃破他的衣袖,在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水澂子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藍衣青年,臉色陰沉的可以滴水,“你又是何人?”
應(yīng)周徊沒管他,垂眸看著容祈,“沒有受傷?”
“沒有?!比萜頁u搖頭,他比應(yīng)周徊矮了半個頭,需得微微仰頭才能直視應(yīng)周徊。他安靜地看了幾秒那雙雪青色眼眸,緩聲:“應(yīng)周徊,你是來替我找場子的嗎?”
“是。”應(yīng)周徊很利落地應(yīng)下,他抬手摸了摸容祈的頭,側(cè)目看了眼釘在地面的青頤,微笑:“阿祈都能保護同伴了,很厲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