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詢把雪白的蝦仁從殼身里剝出來,放到一旁的小碟里,聞言輕抬眼眸,上眼瞼壓成一道薄長的線,眼梢微微上翹,斂得清薄而冷淡,“談先生和阿融都沒覺什么不好,我覺得也沒什么不妥。連愛人給別人盛個(gè)魚湯都見不得,小容總是否對談先生干涉太過?”
他們并沒有刻意收著音量,坐在對邊的傅有融和談箴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談箴眼里閃過一絲趣味,和慢吞吞喝著魚湯的傅老師咬耳朵:“傅有融,你對象可以啊,上次這么懟容緘的人已經(jīng)被他發(fā)配印度分公司效力去了?!?/p>
“謝老師不怕被容緘封殺???”
困得連吃瓜都沒心情的傅老師懨懨點(diǎn)頭,又搖搖頭,有氣無力道:“謝詢怕什么啊,你知道他的謝哪個(gè)謝嗎?”
這實(shí)在是很好猜,談箴瞬時(shí)了悟,他比劃口型:“港城謝家?”
傅有融輕恩了聲,“還有,謝詢已經(jīng)不是我對象了。”
“噢這個(gè)不重要?!闭勼鸩魂P(guān)心謝詢和傅有融是什么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的心情真的很好,主要容緘不開心他就舒心了,“我覺得我真要和謝老師說一聲謝謝誒,好久沒見容緘吃癟了?!?/p>
傅有融咽下一塊豆腐,慢吞吞道:“你要是想的話,送一面錦旗也沒人攔著你?!?/p>
談箴嘖了聲:“小傅同學(xué)你懟人功力見長?!?/p>
“謝謝夸獎(jiǎng),在談老師身邊待久了而已?!备涤腥谡Z氣淡淡(其實(shí)是真的太困了),“近墨者黑,這不很正常嗎?”
不行真的太困了———
傅有融從未感覺自己的眼皮如此之沉重過。
“阿融?!甭牭街x詢喊自己,他費(fèi)力支起眼皮,懶懨懨地恩了聲,示意謝詢有何貴干。
“剝了點(diǎn)蝦,要吃嗎?”
“放著吧?!备涤腥趻吡搜勰切〉變麸枬M的蝦肉,“我想吃的話會吃的?!?/p>
“別折騰了,坐回去吃飯?!?/p>
話落,溫涼柔軟的觸感貼上他的額頭。
傅有融遲鈍地眨了兩下眼,后知后覺到這是謝詢的手。
“阿融,你在發(fā)燒。”謝詢語氣篤定,“昨晚淋雪受寒是不是?”
“恩?!备涤腥谧詈笠唤z電量徹底耗盡,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他索性把整個(gè)腦袋的重量靠在謝詢手上,語氣帶上一點(diǎn)不自知的委屈:“謝詢,我好困啊?!?/p>
謝詢言簡意賅:“那就睡?!?/p>
傅老師一半意識已經(jīng)被睡意吞沒,強(qiáng)撐著另一半意識回:“不行下午還有錄制?!?/p>
“睡吧?!敝x詢抬手揉揉他的頭,“不會影響正常錄制的,我保證?!?/p>
“好?!备涤腥诤龖?yīng)了聲,意識徹底被睡潮吞沒。
謝詢抬手接住傅有融歪到的身體,單手把他撈進(jìn)懷中,還不忘抽張紙擦去傅有融唇上的油漬。
談箴拿過傅有融脫下的外套替他披上,“先讓有融休息一下吧,節(jié)目組那邊我會說明情況?!?/p>
“謝謝?!敝x詢把人裹進(jìn)外套里再利落橫抱起來,掃了眼那盤沒有動的蝦,“如果談老師不嫌棄的話,可以吃了?!?/p>
剝都剝了,不要浪費(f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