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fā)烏睫,
眉眼清沉,
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般。
可周韞棠長眠在阿西斯爾山的風雪里,
再也不會醒來。
一想到這一幕恐懼和惶悚就像一只大手般緊扼住姜宿琰的心臟和喉管,
從喉腔到肺腑無一不是疼的,叫他幾欲窒息。
“沒事。”周韞棠昏昏欲睡,嗓音里止不住的倦意:“那都是假的,
不信這個,
就不會發(fā)生?!?/p>
姜宿琰偏頭吻了下他的鬢發(fā),
“不會發(fā)生?!?/p>
懷中溫熱鮮活的血肉、發(fā)梢透出的清凈淡香,
還有落在耳邊儂沉困倦的聲音…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訴姜宿琰,周韞棠此刻還好好的、活生生的被他抱在懷里,噩夢還沒有也不會變成現(xiàn)實。
“阿棠。”
“……恩?!敝茼y棠有些遲鈍地應了聲,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姜宿琰往頸窩里按了按。
他枕在姜宿琰肩上,眉睫被他身上傳過來的熱意烘蒸著,愈發(fā)讓周韞棠意識瞢眩。
斂了攻擊性的白蘭地信息素試探著撫上他的面頰,周韞棠感覺到鼻尖下的脈搏,
跳動的一下比一下快。
阿琰在害怕什么?
周韞棠費力地支起一點眼皮瞥了眼窗外,天色呈現(xiàn)一種渺茫朦朧的灰藍,依稀可見幾點晚星閃爍……天都還沒亮呢。
“再睡…”周韞棠打了個哈欠,眼尾被沁出的生理性鹽水潤shi,含糊地補上后半句“…一會?!?/p>
周韞棠實在是太困了,頭重新沾上枕頭后不到一分鐘就重新陷入了深度睡眠里,這次沒再做夢,意識沉潛進黑甜穩(wěn)覺里。
自然也就不知道,姜宿琰盯著他的臉看了多久。
旁人睡著時神色大多安然柔和,可周韞棠不是,眼睫覆下后,青年的眉眼反倒顯得愈發(fā)疎薄雋冷,可望不可即的清矜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