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個大雨天,他幾經(jīng)打聽,最后在街舞社找到了言朝。
他膝蓋以下的褲子全部shi透,頭發(fā)也被大風吹得有些凌亂。宋白栩邊撥弄頭發(fā)邊沿著走廊往最里間的練舞室走,一邊期待和言朝見面,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用這么狼狽的形象去和學長見面會不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走近了,他聽到練舞房里傳來節(jié)奏輕快而分明的爵士樂。
咚、咚、咚。
他的心跳也隨著鼓點慢慢加快。
練舞房的后門沒有關緊,他從縫隙看到言朝正在練舞。
他背對著宋白栩,站在一整面的落地鏡前扒舞。穿了件很寬松的黑色衛(wèi)衣,蝴蝶骨隨著舞蹈動作起伏舒展,像是某種漂亮鶴鳥輕伶伶地揚起羽翼。
他跳得隨意而散漫,卻不會讓人感覺敷衍,反而有種游刃有余的慵懶感??c到位,步伐踩著節(jié)奏走,專業(yè)度如何暫且不提,單從視覺欣賞上來說就讓人舒服得不得了。
宋白栩看得入迷,等音樂停了,恍然回神,正要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跑出來一個穿著短袖短褲,膚白腿細的男孩子。
他的動作生生頓住。
宋白栩看著那個男孩子小跑著一頭扎進言朝懷里,仰頭露出一張極其漂亮抓眼的臉,氣質也很特別,“純欲系”三個字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一般。
男孩看著言朝,眼里的愛慕不加掩飾。
他說了句什么,宋白栩聽不清。在他說完后,就踮腳親了一下言朝的側臉。
宋白栩怔了幾秒。
等回神,人已經(jīng)轉身走出好幾米。
他失眠了好幾個晚上,才想清楚自己當時為什么轉身就走了。
他喜歡言朝。
喜歡這個只見過三面、甚至都沒認識的學長。
為什么喜歡?
宋白栩也不知道。
但他就是篤定,他喜歡言朝。
想要同那個男孩子一樣可以親吻言朝的那種喜歡。
如果不是喜歡,那他為什么看到言朝被人親了,會難受地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每每回想起那個畫面,都甚覺刺目,又莫名委屈。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先喜歡你的。
當然這句話宋白栩并沒有和言朝說。
宋白栩說,他忍了幾個月,最后實在是忍不住準備挖墻腳了,結果這個時候傳來言朝分手的消息。
還有一個壞消息:言朝準備出國讀研了。
“我當時還查了下,你讀研的學校有沒有適合我申請的藝術專業(yè),但是沒有,方圓幾百公里內的大學也沒有?!彼伟阻蛎蛄讼麓剑澳莻€時候我在想,我和學長是不是真的無緣無分,我注定要錯過我喜歡的人。”
“你讀研那兩年里,我有試過放棄喜歡你這件事,但沒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