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曲挽宛在他哥溫和地注視下默默把最后一個字咽回去,鼓了下臉,氣呼呼:“這粉毛摁著我強迫我把精神體放出來給他看,然后說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這不強買強賣嗎?!”
“佟老師的精神擬態(tài)體是血雀,本體是畢方,和你算同脈異變體系?!鼻阍乱豢谝氯种粋€橘子,酸酸甜甜的汁液在唇齒間迸開,他嚼著橘瓣,聲音有點含糊:“人也有點真本事,教你正合適。”
曲挽宛皺著張漂亮臉蛋,“可我不想要他當(dāng)我老師?!?/p>
“挽挽?!鼻阍聠?,“你有想過以后怎么辦嗎?”
“我”曲挽宛被問到,他怔怔地看著曲般月,在哥哥臉上看到一種少見的溫柔和耐心,他忍不住往哥哥那邊靠了靠,試探著把下巴擱到哥哥腿上,見曲般月默許他的親近,嗓音馬上軟黏了下來,撒嬌:“我想留在哥哥身邊,一直陪著你?!?/p>
“阿月哥哥,你管管我?!鼻焱鹣肴ノ涨阍碌氖郑碌么邕M尺惹得曲般月不喜,只得克制著、輕輕攥了下被單,重復(fù)了遍:“哥哥,你管管我?!?/p>
“”曲般月看著曲挽宛那張明艷楚楚、還未完全長開卻已顯出幾分勾人之態(tài)的漂亮臉蛋,沒順著他的話,反問:“你在地下拍賣場做的任務(wù),是曲家強行指派給你的嗎?”
“不是?!鼻焱饟u搖頭,輕仰著臉,看上去分外的乖覺無害,“是我自己主動接的,在曲家待得太無聊了,我想找點刺激?!?/p>
他猶豫了下,還是和盤托出:“我那天的結(jié)合熱狀態(tài),其實也是裝得,用了特殊藥物,但其實并沒有真的進入結(jié)合熱狀態(tài)。對哥哥賣慘演戲,只是想你多可憐一下我。”
“這些年在曲家曲辭也沒有對我怎么樣。”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曲挽宛如實道:“他挺照顧我的,不怎么干涉我的行動和自由,權(quán)限也給得很高,曲家其他人也不敢對我怎么樣我污蔑他,其實是嫉妒哥哥這些年只和他聯(lián)系,完全忘了我。”
“明明我們都姓曲,流著一樣的血,但在曲家,你就只親近曲辭?!鼻焱鸫寡郏拔曳浅<刀仕?。”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曲般月輕輕掰起,曲挽宛乖馴地順著力道抬頭,紅瞳透亮,完完整整映出曲般月的影子。
“怎么突然這么誠實了?”曲般月看著他的眼睛,沒看出一絲撒謊的痕跡。他輕翹了下唇角,“挽挽,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他了解的曲挽宛,可是個說謊不打草稿、八百個心眼子、能說假話就絕對不會說真話的狐貍崽子。
“因為哥哥喜歡誠實的孩子。”下頜的溫度驟然抽離,曲挽宛有些失落,輕聲:“我今天如果說了一句謊話,那都沒機會留在哥哥身邊?!?/p>
他吃過一次教訓(xùn)了。
因為他當(dāng)年就是這樣被曲般月丟下不管的。
曲家的孩子從有了自我認知后就會被丟進地下訓(xùn)練場,在走路才堪堪穩(wěn)當(dāng)?shù)哪昙o就開始接受殘酷嚴苛的訓(xùn)練,在訓(xùn)練中撐不過去就得死,反正曲家不缺孩子。
曲挽宛腦子里最開始的記憶,是六歲的曲般月把四歲的他護在身后,握著一把比他手掌還大的匕首,拼死在兩條餓了數(shù)十天的鬣狗爪牙下殺出血淋淋的生路。
如果沒有曲般月,他根本走不出曲家的地下訓(xùn)練場。
那時他們還沒有名字,分別叫6號和24號,曲般月是6號,他是24號。
只有成功活過8歲的孩子,才能擁有自己的名字。
那時他們約好,等出去后,名字由對方來取。
但在曲般月七歲時,本家忽然來了人,說是幾位少爺要挑選任務(wù)搭檔,曲辭帶走了曲般月,他則被曲文洲領(lǐng)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