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合熱持續(xù)了三天。
最后一波情潮平復(fù),曲般月已經(jīng)累得話都說不出了,基本上全程出力的哨兵卻還有精力抱著他去浴室清洗干凈,給他烘干頭發(fā)換上干凈的睡衣,打理得舒舒爽爽才塞到側(cè)臥床上。
至于為什么不睡主臥。
因為廝混三天,從床到沙發(fā)再到地毯,已經(jīng)沒一處能看的了。當(dāng)然,書桌和窗臺也沒能幸免逃過。
折騰得太狠,曲般月睡得格外的沉。這長長一覺的前半段,他在夢里看了場斷了帶的電影,片段零零碎碎的,連完整的劇情線都湊不出。
夢里,搭檔傅瑾呈牽著一個他看不清臉的向?qū)ё叩剿媲?,和他說,般月,這是小瑜,程嘉瑜。我的……舊友。
曲般月察覺了這微妙的停頓,他輕揚眉梢,看著抓著傅瑾呈手腕、眉眼低垂顯得格外脆弱惹憐的小向?qū)В黹g溢出聲意味不明的笑音,鮮少見地當(dāng)場給人下不來臺:“真的是舊友,不是舊情人嗎?”
“般月!”傅瑾呈重音喊了聲他的名字,可下一秒后態(tài)度又徒然軟化,語氣帶了兩分微不可察的懇求:“小瑜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一點的刺激,有關(guān)他的事,等我把他安置好了再和你解釋好嗎?”
“好啊。”曲般月隨意應(yīng)道,態(tài)度也是說變就變。他微揚唇角,笑起來時上翹微挑的眼尾顯得愈發(fā)繾綣殷殷,既深情,又多情,“你先照顧好你這位舊時好友,不著急,慢慢來,這位小瑜向?qū)Э瓷先タ呻x不得你誒?!?/p>
’小瑜向?qū)А膫€字,被他咬得愈發(fā)曖昧溫柔,讓傅瑾呈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惱來。
不等傅瑾呈發(fā)作,曲般月轉(zhuǎn)身離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zhuǎn)過身那一瞬,被傅瑾呈護在身后的程嘉瑜忽的抬起頭,黑瞳幽幽切切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完全沒有之前的驚怯緊張。
……
焮赩刺目的火光中,傅瑾呈抱著渾身是血的曲般月從火場中走出,傅瑾呈自己也是一身傷,醫(yī)護人員從他手中接過曲般月后,他終于撐不住跪倒在地,昏厥過去前,還緊拽著曲般月的手不肯松開,自語呢喃:“般月…對不起…”
再后來,雪白敞亮的病房內(nèi),傅瑾呈單膝跪在他面前,眼中愧意和悔意交織,說不清哪個更多一點,聲音干澀,語氣溫和得有些小心翼翼了:“阿月,和我結(jié)婚好嗎?讓我成為你的家人?!?/p>
傅瑾呈牽起曲般月的手,鉆戒正要推入他的無名指,曲般月卻抽回手。他的雙眼被白紗蒙住,只有唇角彎起的弧度一如既往,半是真心半是假意,曖昧又薄情,讓人辨不清他的情緒和想法。
“傅首席,你這戒指,本來是為程嘉瑜準(zhǔn)備的吧?尺寸合適嗎你就給我戴上?”
“還有,你的求婚我拒絕?!鼻阍聭醒笱蟮匾兄芭_,臉上沒什么血色,在日光下顯得愈發(fā)蒼白清透,姣好漂亮的唇挑著溫軟無害的笑,可吐出的字卻如刀如刃,直往傅瑾呈的心窩里捅:“你跟我結(jié)婚,無非是看中了我背后的曲家,即便我已經(jīng)是個精神體都沒了的廢物,娶回去也不虧?!?/p>
“二來,對已成廢子的搭檔不離不棄,即便這個向?qū)б呀?jīng)連精神梳理都做不了,堂堂北塔首席,雙s級哨兵仍要把他娶回家,傳出去名聲多好聽啊。矢志不渝、深情堅定的人設(shè)這不就立上了嗎?”
“不管是曲家的支持,還是一個良好的形象,都能成為你一個月以后競爭中央塔十三席的重要籌碼?!?/p>
傅瑾呈臉色漸沉。
“般月?!闭Z氣已是染上警告意味。
“誒,生氣啦?”曲般月稍稍側(cè)了下頭,柔順綿密的齊腰長發(fā)如烏緞般從肩頭側(cè)瀉而下,發(fā)尾染著絲縷霜白。他用手輕輕點了下唇,聲音輕快:“傅首席,被說中真實目的就要拉臉,你這定力不行啊。”
“還不如傅醒呢?!?/p>
“曲般月?!备佃枢氲卣酒鹕?,抬手把曲般月的下頜掐得生疼,“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啪———
曲般月直接往他右臉?biāo)α艘话驼?,傅瑾呈臉上很快浮現(xiàn)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來。